苏曜听懂了。</p>

拿到定山河便是他的投名状。</p>

成功了自然可以站到李修曌的身边。</p>

反之，便是弃子。</p>

李修曌打量着他，忽然问道：“听说你赢了何问？”</p>

苏曜说道：“胜之不武。”</p>

李修曌呵呵一笑：“哪有什么胜之不武，赢了就是赢了，史书和故事都是胜利者编写的，以后这段时间，你要学会将结果看得比过程重要。”</p>

苏曜不置可否。</p>

李修曌话锋一转：“但闫先生还说，你故意手下留情，饶了何问一命。”</p>

苏曜怔道：“闫先生？”</p>

李修曌悠悠地道：“闫秉，我想你应该听过这个名字。”</p>

苏曜呢喃道：“竟然是闫秉。”</p>

闫秉求学白鹿洞书院，是曾经的礼部尚书，也是李修曌的开蒙先生，不过在很多年前，由于走岔方向，他的官职被革，人也被打入天牢，不久后即被问斩。</p>

死人竟然复活了？</p>

苏曜深呼吸一口气，懒得去深究当年的情况，认真问道：“如果我杀死何问，殿下会如何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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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修曌袖袍一挥，起身走到台阶边缘，感慨说道：“何家在豪商榜首，相府在朱雀门前，青山在长安城外，谢仙师也还在世。”</p>

正因如此。</p>

只要何问没有故意挑事，不管门派或者世家，属于明面上的势力，就没有人敢杀死何问，虽说魏王府隐藏极深，却也不敢去测试谢周的术数。</p>

苏曜深知这点。</p>

倘若何问死了，他自然也会陪葬。</p>

甚至会被李修曌亲自送到青山脚下。</p>

“殿下说这些有什么意义？”</p>

“闫先生想让你杀死何问，自然也是想让你死。”</p>

李修曌笑了笑，看着他的眼睛问道：“那么，你有什么想法？”</p>

苏曜没有任何的迟疑：“我也想他死。”</p>

李修曌道：“很好。”</p>

听到这话，苏曜有些诧异。</p>

“殿下不阻止？”</p>

“为何要阻止？”</p>

苏曜皱了皱眉，更是想不明白。</p>

李修曌将棋盘上的棋子一颗颗放回棋罐，平静道：“在掌控者眼里，只要你们的忠诚没有问题，各自间有些恩怨，未尝不是一件好事。”</p>

苏曜想到朝中大臣间的斗争更多，敌对也更多，有利益间的不得已，也有陛下的故意挑动。</p>

这便是制衡。</p>

但殿下为何要拿他制衡自己的先生？</p>

李修曌没对他解释。</p>

苏曜也识趣地没有多问。</p>

“当初你提了三个条件，第一条便是苏氏族人不会受到刑罚。”</p>

李修曌忽然说道：“从昨天晚上开始，由我兼任大理寺卿一职，苏氏上下一百零三人，已经被转入大理寺监狱，魏王府的人在旁照看，不会出什么问题。”</p>

他微微加重了魏王府三个字。</p>

既是保证，也是威胁。</p>

这同样是制衡。</p>

苏曜面色如常，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，不良人监牢里走出的那些囚徒，不一样要活在监禁里？他抱拳一礼：“多谢殿下。”</p>

……</p>

……</p>

ps:曌（zhao,四声），这个字是武则天为自己取的名，即武曌。出处：为了驳倒那些反对派的言论，武则天手下的宰相宗秦客，特意为她造了一个“曌”字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