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曜忽然问道。</p>

李修曌看着桌上的血瓶，似笑非笑道：“这是你应该关心的事情。”</p>

苏曜想了想：“也对。”</p>

说完，他抓起血瓶。</p>

一饮而尽。</p>

苏曜缓缓闭上了眼睛。</p>

李修曌的眼神从严肃，渐渐归为平静，心里同时生出一种敬佩。</p>

他向闫秉打听过这些事情。</p>

他也清楚才接触化血术两个月的苏曜吸收“圣血”而且是直接喝到肚子里的强行吸收，极有可能会死。</p>

就算丁绿绮说的没错，苏曜心有死志。</p>

但任何能平静迎接死亡和挑战死亡的人，都值得敬佩，哪怕是一只飞蛾。</p>

李修曌起身离开。</p>

苏曜盘膝坐在地上，像是已经睡熟。</p>

离得近了，会看到他的双眉轻挑，身体也在微微颤抖。</p>

他在承受极大的痛苦。</p>

那些血液仿佛化为了火焰在他的体内燃烧，他的脸色越来越白，像是纸一样，又在下一刻由白转红，像是暮色时的鲜红残阳。</p>

苏曜又一次看到了那幅场景。</p>

在他的眼前，凭空出现了一座祭坛，数不清的鬼魂在其中挣扎，呼救声和咒骂声凄厉无比。</p>

那些鬼魂扑向他，要把他拉入深渊。</p>

苏曜把化血术运转到了极致，仍是消除不了其中的残念</p>

随着时间推移，苏曜的瞳孔早已经一片通红，浑身血管暴起、青筋密布，看上去非常恐怖，甚至能看到那些血液在血管里的流动。</p>

直到某个时刻，来到了一个临界点。</p>

有一根血管蓦然破裂开。</p>

房间里扑的一声轻响。</p>

就像是一滴水落入大海。</p>

就像是一粒火闯进森林。</p>

与之而来的却是惊涛，是烈焰。</p>

接下来的短短一息，苏曜仿佛经受了千刀万剐，身体表面迸出了无数道裂痕，满溢的死水终于找到了突破口，鲜血不要命地流出。</p>

苏曜再也保持不了盘坐的姿势，躺倒在地面上，身体不停抽搐。</p>

最可怕的是，他的双手仍在不停地抓挠胸口，那些伤口越来越深，直到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，他挣扎着向床边的临渊枪爬去。</p>

不是要借枪势硬抗。</p>

而是寻死。</p>

他想要一个痛快。</p>

————</p>

吱呀。</p>

推门声响起。</p>

李修曌和闫秉前后走了进来。</p>

一个血人倒在了床边，右手正努力地伸向临渊枪。</p>

浑身上下，没有一处完好。</p>

苏曜已经没有了意识。</p>

闫秉别过头去，不忍心去看。</p>

离开天牢后，他不知杀死了多少人，更是见过许多可怕的刑法，但与此时的苏曜相比，那些残酷刑法似乎成了小孩子的游戏，凌迟都显得格外仁慈。</p>

李修曌却是神色如常。</p>

他对闫秉说道：“去看一下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