互相利用到最后，却是他占了上风。</p>

李修曌浑不在意，平静说道：“皇叔要杀，随你便是。”</p>

李祐只当他是最后的嘴犟，握紧拳头，气息融入大大小小的阵法，开始调动整个护城大阵。</p>

很快他又停住了。</p>

短短片刻，他的眉头拧成一根麻绳，表情由怒火转为迷惘，由迷惘转为急躁，由急躁转为阴沉，由阴沉又转为遏止不住的怒火。</p>

就好像戏剧里的变脸大师。</p>

李祐骇然发现，当他试图掌控护城阵时，阵法竟在排斥他的到来。</p>

甚至给他一种凛然的杀意！</p>

似乎阵法有灵，若非他体内流淌着李氏皇族的血液，且修行皇族直系功法，必定抹除他的存在。</p>

这究竟是怎么回事？</p>

李彻面色不改，似乎早就猜到会发生这种情况。</p>

李修曌呢喃道：“果然。”</p>

————</p>

护城阵势依然散发着雄威。</p>

启动阵法的李祐却像丢了魂一样地立在花萼楼顶。</p>

他研究护城阵很久很久了，片刻后便察觉到了问题所在。</p>

原来他守了几十年的石台不是阵眼。</p>

原来他从没认清这座大阵。</p>

一切都是假的。</p>

李祐惨笑着想明白了。</p>

所以皇兄才会“仁慈”地留他一命，又“仁慈”地让他与花萼楼下方的石台同住多年。</p>

所以李修曌没有追问大阵的启动方法，“放心”地把操纵大阵的任务交给他。</p>

那阵眼究竟是什么？又在哪里？</p>

答案并不难猜。</p>

李氏皇族的传承剑。</p>

仁宗先祖留下的山河剑。</p>

中夏民众信奉百年的镇国剑。</p>

上百年内，它一直悬挂在皇位旁边，直到十四年前的某次宴会，它被一个七岁的男童拔剑出鞘，从此开始跟随它的第二任主人。</p>

“定山河！定山河在哪！”</p>

李祐疯狂叫喊着。</p>

没有人回答他。</p>

李修曌嘴角勾起一抹浅笑。</p>

看样子，提前将定山河送走的他赌对了，没有定山河的存在，也就没有谁能够操纵护城阵，自然没办法借阵势阻挡他的脚步。</p>

至于以后如何？</p>

李修曌已做好了打算。</p>

——大阵重建，世上再无定山河。</p>

“这座大阵的名字，也叫山河。”</p>

李彻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。</p>

陛下不重视镇国剑。</p>

这是包括何事与王恪靖在内，多个权臣的共同认知。</p>

但他们也都清楚记得，李彻继位的前十多年，曾用尽所有办法想让定山河认主，不惜在大和城停留数月，找法显索要山河印。</p>

这便是因为护城大阵的原因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