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问说道：“你的意思是？”</p>

元遥眯起眼睛，沉声道：“极夜强破掉了七星剑阵，他完全有机会杀死我和你师伯在内的所有人，但他并没有动手，反而有意放了你师兄一命。”</p>

听到这话，何问也有些不解。</p>

当初在芙蓉园，引路人对苏曜和李棠溪可谓是步步杀招，没有留任何余地，对上他的时候忽然处处留手，还阻止了红叶的最后一剑。</p>

这是为了什么？</p>

何问猜到自己应该处在引路人计划中的一环，可这个计划到底是什么？</p>

“李修曌会知道吗？”</p>

何问喃喃说道。</p>

元遥轻轻摇头，说道：“我也不敢确定，但他和夜幕掺和十几年，多少该知道一些。”</p>

何问说道：“那我试试。”</p>

元遥嗯了声，没再多说些什么，转身走出了这处庄园。</p>

何问没有跟着一起。</p>

他独自去往附近的酒铺，要了两坛最贵的酒，又让掌柜的搭了一个酒囊。</p>

何问提着酒，晃晃悠悠地走出城门，向着越来越深的暮色里走去。</p>

————</p>

两个时辰后，夜色已深。</p>

何问来到长安一百余里外的醴泉县。</p>

醴泉附近有一座孤山。</p>

由于孤山周围分布着九道山梁，衬托得主峰好似直破青天，当地人便把它叫做九堫。</p>

九堫山的主峰上修建着一座陵墓。</p>

这里是葬着先皇后的地方，如果没有什么意外，将来李彻百年后，也会葬在陵中。</p>

何问绕过那些守陵将士，去往主陵外面的陪葬墓群。</p>

冉轲被颜雍接回了圣贤城，关千云与何去的衣冠冢则留在了这里。</p>

何问把酒放到墓碑前。</p>

换做以前，他这时候应该会悼念关千云两句，然后与离去的三叔说几句交心的话，但现在看着面前相邻着的两座墓碑，何问沉默着，久久没有言语。</p>

何问席地而坐，拧开了一坛酒。</p>

烈酒喝进喉咙里，有些辣；落在雪地里则会浇出一排小沟，有些丑。</p>

何问觉得太丑，伸出手一点点擦掉墓碑上的积雪，连带墓碑周围都擦了个干净。</p>

黑暗中，有巡逻将士发现了他的身影。</p>

那人不敢吭声，赶紧转身去喊醒睡着了的同伴，一群人带好武器，看着前方墓碑前的身影。</p>

山外布置着阵法，能不知不觉走到这里的人，自然不是他们惹得起的存在。</p>

可又不能不管。</p>

直到一坛酒到底，何问打开第二坛酒时，才有个小队长站出来，走到何问身边十余丈，鼓起勇气问道：“你是谁，跑来这里做什么？”</p>

何问斜了他一眼，没有理会。</p>

右手并作剑指。</p>

九死飞啸而出，剑阵瞬间形成，把那些人拦在了外面。</p>

何问敲了敲酒坛，笑道：“首帅，三叔，我来找你们喝喝酒。”</p>

……</p>

……</p>

注：九堫（zong）山，一声，是修建唐昭陵的地方（也就是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的合葬陵墓），陵墓外有诸位功臣将相的陪葬墓群。文中借了该名字，也借了古时许多内容，但不代表就是以唐太宗时期为模板。以上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