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为了一个张启檀，付出数不清的金钱和人脉，可能还会付出数位一品境的生命，真的值得吗？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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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是张启檀已经死了，或者荒域见事不妙直接杀了张启檀，岂不是全都白费？</p>

诸葛远明白这一切。</p>

他握紧拳头，张了张口，最终都没能反驳什么。</p>

他也无从反驳。</p>

天机阁不能救张启檀。</p>

很残酷，很无力。</p>

可这就是事实。</p>

“你说得对。”</p>

良久，诸葛远松开拳头，摊在椅子上，有些无力地说道。</p>

“不要意气用事。”</p>

诸葛贤语重心长地说道。</p>

诸葛远耷拉着眉眼，目光呆滞地看着桌上的信，沉默了会儿，说道：“我不会的。”</p>

“很好。”</p>

诸葛贤满意地点点头，知道诸葛远此时的心情极为沉重，拍了拍他的肩膀准备离开，让他一个人安静片刻。</p>

还没等他走出房间。</p>

诸葛远的声音在他身后响了起来。</p>

“我准备去益州。”</p>

“嗯？”</p>

诸葛贤转过身，双眼微眯。</p>

诸葛远依然耷拉着眉眼，轻声说道：“今天我会把手里的事情交接一下，明天一早就走。”</p>

诸葛贤声音微冷道：“去了有用？你不会觉得张启檀能活着从……”</p>

“父亲！”</p>

诸葛远加大声音，打断了他的话，并且少有地用上了敬词，说道：“您总是这样，很轻易很果断或者说很残忍地就能放下亲信的性命，我是您唯一的儿子，但我毫不怀疑假如我遇到了和张启檀一样的事情，您也会毫不犹豫地就把我放弃掉。”</p>

“您是天机阁最好的阁主，也是诸葛氏族最好的权谋家与现实主义者。”</p>

诸葛远脸上带着微笑。</p>

历代天机阁主都是这样的人，就像绝壁上探出来的一颗青松，拥有很坚定的理想和意志力。</p>

客观来讲，包括诸葛贤在内，历代天机阁主都为天下做过很多好事。</p>

他们都是伟人。</p>

但他们都不是好人。</p>

因为他们都太过于理性，理性得宛如一台机器，可以笑呵呵地使用最阴险的手段，做出最冷酷的决定。</p>

天机阁里有很多这样的人。</p>

正因如此，天机阁才成了世间最强大，最值得被敬畏的势力之一。</p>

“张启檀也是。”</p>

“所以他愿意追杀自己的父亲，愿意堵上性命去往荒域也要守护天机阁。”</p>

“但我不是。”</p>

“我得去接应他，就像您说的那样，哪怕有一线可能，我也得去试一试。”</p>

“当年您就不该送我去圣贤城的。”</p>

说完最后一句话，诸葛远站起身，点燃了根火柴，将桌上的信纸燃烧成灰。</p>

诸葛贤看着他走了出去，没有阻拦，他站在原地，良久都没有动作。</p>

类似的争执曾在父子两人之间重复过许多次，却是诸葛贤第一次没有以父亲的身份来试图扭转诸葛远的看法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