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问说道：“不会。”</p>

答案是否定，至于是没有任何危险还是何问安慰的话，唐灿猜不出来也不敢问。</p>

唐灿说道：“那……公子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？”</p>

何问刚想说没有，看到桌上的茶水，忽然想到自己的酒囊早就空了，他也已经几个月没有沾酒了，晃了晃空着的酒囊说道：“店里还有酒吗？”</p>

……</p>

……</p>

何问喝着酒出了客栈，向内城走去。</p>

这一次他没有御剑。</p>

他走得很慢。</p>

就连普通人走路的速度都不如。</p>

这是在蓄势。</p>

有行人注意到这个喝着酒、带着黑剑的灰衣青年，想要靠近看一看，却发现怎么都没办法接近他的周围三丈。</p>

真是一件怪异的事。</p>

在到处都是压抑的临奉城，怪事传播的速度要比何问的脚步快上太多。</p>

不多时，城中仅剩的几个邪修赶了过来，几人明显喝了太多酒，懒得思考太多便举起武器朝何问冲了过去。</p>

砰砰砰！</p>

人头落地的声音格外刺耳。</p>

看戏的人们愣住了，紧接着是一连串的惊叫声，四散逃窜了开来，没有谁再敢在附近停留。</p>

何问神色平静，依然缓慢走着。</p>

也依然有不怕死的远远看着他的身影。</p>

暮色落下，夜色升起。</p>

风沙越来越大，然后变小。</p>

夜色越来越深，然后变浅。</p>

这一走便是走了一夜。</p>

距离是有限的，脚步再慢，只要一直走下去，也会到达终点。</p>

曙光亮起的时候，何问站到了莎循国的皇城脚下，握住了九死剑。红与黑交织成的雾气缠绕在剑刃周围，看起来如同末日来临一般令人畏惧。</p>

在他前方。</p>

城墙尽碎，剑阵巍然。</p>

何问知道极夜就在里面。</p>

当他从阵法里走出，还没有离开荒漠的时候，就察觉到了一道极强的剑意。</p>

那剑意与他的剑意类似，都带着难以想象的杀气，除了极夜，不会再有第二个人。</p>

既然知道了，当然要来看一看。</p>

既然来了，当然要战上一战。</p>

……</p>

……</p>

阵法之中，极夜睁开了双眼。</p>

不需要见面。</p>

何问知道他在里面，他同样知道站在外面的就是何问。</p>

他也知道何问站在外面的原因。</p>

这是邀战。</p>

——请出剑。</p>

极夜正在准备入仙，这阵法是他为天劫准备，现在战事加重，信徒们带来的血气愈加旺盛，距离引下天劫的时辰不需要太久了。</p>

在这种时刻，极夜最好的选择是拒之不战，专心养自己的剑势。</p>

但极夜不可能拒绝。</p>

他的剑道不容许他拒绝。</p>

不管是阵法还是其他，在天劫面前，最重要的不是他做了什么准备，而是他一往无前的剑势。极夜确定，一旦在今天退缩，他的剑再不复以往的锋芒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