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问情绪高昂，少有地大喝了一声。</p>

红与黑交织的雾气更是浓郁。</p>

九死剑极速颤动，似乎在给出回应。</p>

下一刻。</p>

何问一剑斩落。</p>

这是何问蓄了整夜势的一剑。</p>

不对。</p>

准确的说，这是何问从被困入阵法，几个月来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剑。</p>

这一剑不是防守，而是对攻。</p>

不留半点退路的进攻！</p>

……</p>

……</p>

两道同样遮天蔽日的剑光撞到了一起。</p>

刺啦一声响。</p>

很清脆。</p>

若是声音小一点，就像撕开了一张纸。</p>

但这声音实在太大，远超过雷声，就像有神佛撕开了天。</p>

或者说已经撕开了天。</p>

浓雾扩散。</p>

云层扩散。</p>

所有覆盖在临奉城上空的东西都在这一刻向两边扩散，留出了足够的空白。</p>

天空湛蓝无比。</p>

唐灿看着上方，心想原来荒域的天空也是蓝色的，为何十几年都没有发现？</p>

还有些从小生活在荒域里的人，抬起头心想原来说书的没有骗人，天是蓝色的。</p>

更多人看不到蓝天了。</p>

那些聚集在内城、看到剑光后想要逃跑的人被外溢的剑气击中，血肉被切割成了比尘土还细小的颗粒，随风飘向各处，再也找不出任何存在过的痕迹。</p>

仍是惊恐的喊叫声不停。</p>

却没有惨叫声。</p>

因为不会有人受伤。</p>

只要接触，就是死亡。</p>

……</p>

……</p>

两道剑光只存在了十数个呼吸。</p>

风沙与云雾重新笼罩了临奉城，天空恢复成了灰蒙蒙的模样。</p>

周围依然很吵闹。</p>

相比先前，却显得十分祥和。</p>

极夜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。</p>

皇城剑阵的裂缝合拢了起来。</p>

没有人看清皇城里面是什么模样。</p>

也没有人清楚皇城前的何问去了哪里。</p>

但不论是还在燃烧的房子、在路边化为黑石的岩浆、还是裂开了几百里的道路，都昭示着这短短十数个呼吸的战斗是多么恐怖。</p>

“公子赢了还是输了？”</p>

无名客栈里，小厮哆嗦着问道。</p>

唐灿当然希望何问能赢，但说出口却还是和刚才一样的回答：“别问我，我不知道。”</p>

大和城，苏曜问了一样的问题。</p>

“他是何问。”</p>

“是。”法素点头。</p>

“那何问赢了还是输了？”</p>

法素沉默了许久，摇了摇头。</p>
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</p>

“这种层次的战斗，胜负本身就没有太大的意义。”</p>

季禄存走过来说了一句。</p>

算是结尾。</p>

……</p>

……</p>

极夜、何问。</p>

两个人都以杀入剑，都成就了剑域。</p>

在先前不久，也都用手中的剑证明，他们是站到了仙人门槛前的绝世剑修。</p>

当剑光散去。</p>

人们不知道谁胜谁负。</p>

就像没有人知道，在先前一刻，法显坐在棋盘前，差点捏碎了一颗棋子。</p>

“极夜，半步剑仙。”</p>

他轻声呢喃。</p>

担忧没有持续太久，他又笑了笑。</p>

“很好，也到了半步剑仙。”</p>

又过了一会儿，他放下棋子，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。</p>

“虽说没死……”</p>

“但输了啊。”</p>

“真丢人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