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叶想了想，解释说道：“天罚过后，当因果重新开始时，你可以继续布施佛法，领人向善。”</p>

玄闻明白了过来，心想这真是很没道理的事情，说道：“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，引路人很欣赏我，所以给了我活下去的资格。”</p>

红叶说道：“可以。”</p>

玄闻说道：“如果他没死呢？”</p>

红叶直接说道：“那便不用救你。”</p>

原来自己是引路人的替代者，玄闻不觉得荣幸，叹道：“我佛慈悲，其他人又有什么错呢？”</p>

这个问题不需要红叶回答。</p>

引路人的想法便是这个问题的答案。</p>

众生平等。</p>

可这四个字是佛说。</p>

佛说终究是佛说。</p>

太不现实。</p>

人间如何都不能平等。</p>

就像道门常说的天道至公，放到人间同样不现实，除非世界上没有天赋的概念，除非将祖辈的辛苦都当作徒劳，可是，这又产生了一种新的不平等。</p>

红叶知道他在想什么，说道：“那便用天罚，换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。”</p>

玄闻说道：“如果日后依旧如此呢？”</p>

红叶想着师父的回答，淡然说道：“那日后会再有如他一般的人出现，如此以往，总有新生。”</p>

那便是灾难的重复了。</p>

玄闻这样想着，忽然说道：“可这终究是他的看法，不是你的。”</p>

他是想说服红叶。</p>

问题在于，在通晓心剑领域和净土领域的红叶面前，没有谁可以隐藏心思。</p>

红叶毫不客气地说道：“如果没问题了，那就闭嘴。”</p>

……</p>

……</p>

东海上。</p>

一袭白色儒衫以极快的速度，在往海洋的深处飞行。</p>

不管他的速度多块，那片黑色的劫云始终笼罩在他的头顶。</p>

白衣柳玉。</p>

劫云当然就是天劫。</p>

是引路人用溱洧引下了天劫。</p>

现在引路人和溱洧都不在了，只剩下柳玉一人，接过了天劫。</p>

他在为自己的弟子承受。</p>

尽管弟子已经不认他这个先生。</p>

不知过了多久，柳玉的速度放慢，确定方圆三千里都是海洋，连孤岛都没有一座。</p>

他深呼吸一口气，看向头顶的劫云。</p>

“这便是仙劫吗？”</p>

柳玉喃喃自语。</p>

不同于红叶一品时或者通天禁招来的天劫，入仙时的天劫往往会凝聚许久，当初谢周渡劫时，加上法显的介入，足足九天才有第一道劫雷落下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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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下的天劫又会是多久？</p>

不管是多久，柳玉都没信心渡过。</p>

他本就没打算渡劫。</p>

柳玉、极夜、何问。</p>

引路人认为三人谁都渡不过天劫，但极夜以莎循为阵，接着无中生有弄出了夜之剑；何问道心与剑心合而为一，以十数万剑布下难以想象的剑阵，两人都超过了引路人的想象，也都有破劫的信心。</p>

唯有柳玉。</p>

什么都没有准备。</p>

仓而惶之，惶而悲之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