影卫说道：“不走了。”</p>

诸葛贤笑了笑，没有逼他离开，也没有问什么，只是说道：“那就随你。”</p>

影卫没再说话，站到了诸葛贤旁边，与他跟随了几十年的阁主，一起看向烈阳。</p>

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存在。</p>

他不是天机阁的影卫，只是诸葛贤一人的影卫，就像何家老宅里的司徒行策一样，没什么别的去处，当保护着的东西必须毁灭的时候，那作为侍卫，便随着一起毁灭。</p>

……</p>

……</p>

金陵城响起了一声轰鸣。</p>

在无数人震惊的眼神中，守护着天机阁的阵法只一瞬间就宣告破碎，城里最高的阁楼在劫雷下化为了飞灰。</p>

天机阁弟子重新聚集了过来，冲进闪耀着电光的烟尘。</p>

脚下是一片焦黑。</p>

不是土地。</p>

而是玄铁。</p>

那是通往暗阁的门。</p>

一位老管事跪坐在地上，把脸贴着滚烫的玄铁，泪水从眼眶中涌了出来。</p>

他为阁主而哭，为天机阁而哭。</p>

身后的天机阁弟子越聚越多。</p>

老管事抬起头，忽然又放声而笑，哀悼阁主逝去的同时，又在心里默念了一句话。</p>

“暗阁仍在，天机不死。”</p>

……</p>

……</p>

吕万象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，却也只能看着，无法阻止。</p>

僵硬的身体缓缓恢复过来。</p>

吕万象惨笑一声，继续朝东南飞去。</p>

金陵与圣贤城不远，以吕万象不要命般的赶路速度，只是半刻钟就来到了城关前。</p>

圣贤城的大阵自然不会拦他，吕万象掠进城中，没有任何寒暄，连最基本的礼节都给忽略了，把羊皮卷递给孟超然，直接了当地说道：“我来找先生借一份力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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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超然的眼眶仍微微泛红，他调整好心态，迅速浏览完羊皮卷上的内容，眉头缓缓皱了起来，沉声说道：“前人的成功，不是我们能够复现的。”</p>

他的意思很清楚。</p>

记载中的四位先贤都是仙人。</p>

而反观他们。</p>

吕万象不如青云道尊多矣。</p>

孟超然自认更是远远不如李夫子。</p>

至于佛门，多少年来都无人再走到达摩祖师的高度，皇朝中也没有第二个姒文命。</p>

“前辈们破除天罚后，都还活着。”</p>

吕万象顿了顿，看着孟超然的眼睛，认真说道：“但我们不用。”</p>

孟超然没有接这句话。</p>

吕万象接着说道：“请想想三先生。”</p>

他是在劝死。</p>

而且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，搬出冉轲的故事，来劝孟超然做出牺牲。</p>

这很不好。</p>

但现在的吕万象，别说是以道德相劝，就算是威胁与逼迫，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做出来。</p>

“如果师父还在，他会帮你的。”</p>

事实上，不需要谁来劝说，当看完羊皮卷上内容的时候，孟超然就已经做好了准备，况且他身为儒生们的领袖，心里时刻都有为守护而赴死的觉悟，微笑说道：“现在师父不在了，当然是我来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