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徒行策张着嘴巴，做出一副想说话又说不出来的样子：“啊吧啊吧！”</p>

柳玉满意地点了点头。</p>

第八天一早，两人收拾行装，各自换上了一身奇怪的衣服出城。</p>

起码在司徒行策看来，这衣服真的是奇怪到不能称之为衣服。</p>

就是里面穿一层麻布，外面套一层麻布，中间塞了很多东西：木屑、草根、树叶、芦苇花……总之都是一些软的蓬松的杂物，把麻布撑得很高。</p>

两人行走在覆盖了白雪的埋骨战场上，都没有用内力御寒。</p>

好在以他们的体质，不至于被冻得脸颊通红，但耳垂和头发上也挂了许多冰碴子。</p>

司徒行策打了个哆嗦，骂骂咧咧道：“这他娘的衣服一点都不保暖啊！”</p>

柳玉白了他一眼，面无表情道：“不然呢？西北域外每年冬天都冻死最少十万数，你以为是跟你开玩笑的？放到几百年前，就算在咱们这边，每年也都要冻死个上万人。”</p>

司徒行策抖了抖麻布下面的木屑草根，说道：“塞棉花也好啊。”</p>

“域外可没有棉花。”柳玉说道。</p>

司徒行策道：“这么惨？”</p>

柳玉说道：“所以他们才要入侵凉州。”</p>

司徒行策道：“难怪，搁我我也想。”</p>

在镇北城里，普通百姓冬天一般都是穿着棉服，富商和有钱人花样的就多了，纩衣长袍、蚕衣绸缎、动物裘衣……据说长安城七香坊内，冬天的衣服分了十几个品类。</p>

不说其它的，就从穿衣这块，司徒行策忽然就对那些外族人感同身受了。</p>

现在距离域外还远，其实两人大可不必这么早便开始伪装，但不管是寻剑还是刺杀外族首领，都是一等一的要事，由不得他们不保持谨慎。</p>

这种谨慎也体现在赶路上。</p>

为了防止被域外的探子发现，过了埋骨战场以后，两人便改到了夜间行走，白天就找地方调息等待。</p>

草原上的夜晚比白天更寒冷数倍，探子基本就撤了，也没有半点灯火，即使以他们的目力都看不清百米外的事物，所以根本不用担心会有人发现自己。</p>

一连赶路大半个月，两人终于接近了乌戎国的地界。</p>

……</p>

普及一个小知识：棉花在秦汉时期西域就有种植了，但一直到明朝，开国皇帝朱元璋作为穷苦人家出身，深知冬天的恐怖，这才强制推广棉花的使用，缓解了百姓们对寒冬犯愁。在棉花普及前，只有少部分地区的人穿棉衣，大部分地区的平民冬天就是两层麻，塞芦花柳絮家禽羽毛啥的。而且古代冬天比现在冷，每年都冻死很多人，“朱门酒肉臭，路有冻死骨”不算夸张，属于很经常的事情了。其实就算是有了棉花也有很多冻死的事情，比如清朝《清史稿》里面，记载过不下十次冬天大量冻死的事情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