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章 牡丹花(1 / 2)

帝王略 欧俊呈 0 字 2021-09-08

 我立在城门,看着蜿蜒在脚下,消失在天边的驿道。

不知为什么,收到信函的那一刻,我心中微微不安,却又万分期盼。立在风口处,细细聆听,风中隐隐约约传来车轮辄辄的转动声……果然,驿道的尽头不久便恍惚显出车马的轮廓,我忙佩剑纵马,疾驰而去。

近了,见识张良那匹驽马,我勒马停下,朗声唤道:“子房先生!”

执御者也停下了车驾,缓缓地将帘子打起,我骑在马上,隐约瞥见衣袍下摆朴素雅致的淡纹,帘中传出张良清雅的声音:“可是太子殿下?”

我心中一动,如镜面的湖水中扩出一圈圈涟漪。翻身下马,行步至车驾旁侧,我笑道:“是孤。”

里面的人叹了一口气:“劳太子远迎……”

我摇了摇头:“子房先生对孤,恩同再造,只是出城迎接而已,又能费什么?”

一只秀挺的手从上方轻轻地掀开车驾的帘子,他淡然的俊颜出现在车驾中,我心中一暖。

再看时,隐约间却觉他清雅的微笑间似乎透着淡淡的疏离,胸口微惶,我不禁上前一步,只听他道:“既然如此,那真是多谢太子了。”说罢,帘子便落了下来,生生地隔绝了我望向他的目光。

心中微涩,只见马车又动了起来,我忙跨上战马跟在车后,也不知该如何与他相言。对他为何来此,我虽能猜得一二,却无法笃定。

直到了进了蓟城城门,我一路护着车驾纵马在旁,守卫的兵卒都向我投来微微诧异的目光。车驾直行驶到了蓟城外,才停了下来。我下马,在帘幕前等了半晌,不禁开口问道:“子房先生?”

张良打帘而出,我忙抖开华服的袍袖,想要伸手扶他,他却微微侧了身:“不劳烦太子了。”

就在我一怔的瞬间,他已下车走进驿站。

回神,我忙跟了过去:“蓟城驿站年久失修,子房先生不如住到燕王府,那里器用一列,皆为上品……”

面前清雅的背影顿了顿:“太子殿下请回罢。”

我赔笑:“子房先生……这……”

他的声音从似乎有些飘远:“楚王天下奇才,宁可杀之,不可辱之,你可知道?”

我心下大惊,怎么可能,这么快,张良便知晓了呢?他又如何知晓?就算上从京城到蓟城的路程,却也不止三日啊。

再抬眼,只见空空的驿站之门……

心下不禁苦笑……果然……

我闭着眼,深深吸了一口气,微微的苦意在唇中蔓延。

本愿随他入内,如今却不禁顿足。

经历了战争,他还是原先的他,我却日进千里,不再是原先的我了。

可有份情谊,一直埋在我心底,出征之时,我微微察觉,可那时形势惊悸,我也无暇自探;如今,我大患始解,它便如沐春风般在我胸口愈烧愈烈……

如今进去了,又能如何,又该如何。

有些心底的旖旎,便只藏在心里便好……

烈日当空,我转身跨上战马,驰回燕王府。

刚进府门,便见籍孺似乎一直坐在石墩上等我,看见我的身影他倏地站了起来,趋步到我的身旁,用那双带水的眼幽怨地望着我:“太子殿下去哪儿了?籍孺一直在等太子殿下。”

边说他边走到我的身后,踮起脚帮我解开披风,我嘴上也调笑道:“怎么,可是想念孤了?”

他抱着我的披风,嫣然一笑,脸上一片绯红。

我心下不禁有些厌恶起自己来,明知他看中的是我太子的名号;明知他如此对我,只是优伶的自觉,我却仍如那些纨绔般,如此戏弄与他。虽并非在乎是否伤害他,但我却在乎自己心中,那最后一片净土。

他低着头捉住了我的手,将他自己柔软的玉指,缠绕在我的手中。我手上已垒砌了厚厚的粗茧,他却如丝毫不曾刺痛般,脸上露出满足的笑意。

心中黯然,这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假象,这种浮于在太子之尊上的浮华,并非我之所愿。让一个不得不屈从我的人如此,真是我的耻辱。

若真得我相爱,必定是交手过,征服过,最后进了两人的心,方才天长地久不是么。倡优蓄之,流俗所轻。

我牵着他来到正堂,心中不禁回想起刚才张良温和致礼,却疏离的俊颜。我刚在堂中椅上坐下,籍孺便跪于我的脚边,帮我捶腿,力道适中,强弱有节。

我撑着额头在案台上,和煦地问道:“若是衣食上有什么差了,尽可言于孤。”

籍孺腼腆地笑着,边帮我捶腿,边轻声道:“籍孺从前从没有穿过这么华贵的衣饰,现在一日也能吃两顿了,每餐还有肉呢;太子殿下这么多赏赐,籍孺也不知能否当得起,也只能为太子殿下,多尽一份心。”

我点点头,笑道:“不说这些衣饰,日后孤能赏给你的东西多着呢,只要你好好为孤效力,日后的荣华富贵,又岂是现在能比的?”

籍孺闻言,却涨红了脸,他不知我心怀忐忑,他不知我止于敷衍,我的心思早已飘到楚王阴暗的卧室中,飘到燕王府的门口,我并不知道……张良何时会来拜访。

却听他声音软糯地道:“籍孺一定好好服侍太子殿下。”说罢籍孺头低的更下了,露出了脑后银色的发簪,一只红色的琉璃坠在上面,盈盈如火。

我伸手抬起他的下巴,他优美的唇形在日光下显露无疑,颈部的曲线更是完美,父皇,一定会喜欢他的罢……

他轻轻地睁开迷蒙的双目,颤动的睫毛下,瞳仁如一渊深潭上漂浮的雾气,若隐若现,引人沉溺。我嘴角不禁挑起一抹笑:“美人如斯,如斯美人。”

他咬起了嘴唇,怪嗔地看了我一眼,手却在我腿上轻轻一拧:“太子殿下尽会寻人开心。”

我微微一笑,不以为意。

他的资质如今已经很好了,但气势上,却仍无法在皇宫众多的美人中立足,不说别人,便说戚氏,那种让人的目光黏在她身上的自信,籍孺尚缺。

曾经忆起,上一世世界上最成功的歌舞剧团老板奇科菲尔德,他在老百汇风光无限,可以让任何一个曾经默默无闻的*女一夜间家喻户晓,扬名四海。曾经平庸的女人在他的调+教下似乎脱胎换骨,在舞台上如最耀眼的星辰一般熠熠生辉。有人曾问起他的秘诀,他只说过一句话——我用最热烈的殷勤和最温暖的关怀,让她们相信,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。

我伸手轻轻摩搓着他的脸,他便放软了身子,缓缓地依偎在了我的腿上;

如今,籍孺缺的,便是对自己姿色的自信。

我深情地看着他,带着厚茧的指尖划过他水润的薄唇,道:“籍孺……你知道么,昨日孤第一眼见你,便……”我顿言,自嘲地笑了笑:“……就仿佛,天地间,只剩下你……孤素来仁爱,昨日却气愤之下,将那名军士斩杀……”

籍孺轻启薄唇,将我的手指含进嘴中,轻轻地吮吸,目光怯怯地望着我。我闭上了眼睛,感受着手指在他的湿润中搅动的触感。

他的舌尖轻轻在我手指上画着圈,不停地吞吐,发出粘腻的吮吸声,我扶着额头,靠在椅子上享受。

微微虚了眼,只见他红唇间舌尖微露。心中一动,下+身也开始逐渐燥热,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变化,籍孺双手捧起我的手,从上到下舔舐起来。

他轻轻地咬着我的手背,口中泄出若有若无地呻吟,伏在地上的身子似乎抗不住似地轻颤,他抬起迷蒙的眼望着我,颤声道:“殿下……太子殿下……”

我的呼吸声渐渐重了,下意识地伸手钳住他的脸颊,他扬起脖颈,露出优美的颈部曲线,隐隐约约看得见衣衫中雪白的肌肤。

脑中还剩最后一点清明,我倏地起身,他原本依偎在我身上的身体歪到一边,跌坐在地上。

伸手扶住案台,我压抑着自己的喘气声,却见籍孺脸上落下一行清泪:“太子殿下,既然不讨厌籍孺,为何不让籍孺伺候?”说着他边哭边爬过来抓住了我的袍脚。

我有些呆滞,忽然有一种拦腰抱起他冲进卧室的冲动……

这个想法一出,便如坠冰窖般,浇灭了我心中的狂躁……我这是怎么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