赫尼奇支支吾吾两声,才说道:“自从那对大力金羊被幻兽叼走,不到半年,大力金羊群就废了,牧民又不敢宰杀退化的金羊,就想着把草场开垦成农田……我知道大人您迟早会归来,所以才力排众议,将草场保留下来,只是……只是没有牧民了,难免会荒废。”
说话之间,几只瘦不拉几,堪比皮包骨的带黄色皮毛的金羊,一点不害怕的从众人面前走过,赶去湖边喝水。
不是接受了前身的世界观,波色耕是怎么也想不到,眼前这种比黄狗还瘦小的金羊,与壮如非洲野牛的大力金羊,是一个种群的品种。
“大人,管事老鲍勃带来了。”一名文书小吏,跑来汇报,身边还跟着一位胡子都花白的老牧民。
老牧民身上的衣服打着补丁,满脸的褶子,确认了眼前这名英俊少年就是酋长,赶紧扑倒在地跪拜刀:“河心屯的管事老鲍勃拜见大老爷。”
“老鲍伯管事请起。”波色耕闻言说道,“不用紧张,我只是寻你来聊聊天。”
“大老爷您想聊啥,老鲍勃嘴笨,不会聊天啊。”
赫尼奇呵斥道:“你也配聊天!听酋长大人问话,大人问你什么回答什么,不要胡乱回答,知道吗!”尽管语气有所收敛,但依然有高人一等的姿态。
塔克文、古烈治等人,对此不以为然,或者说习以为常了。
只有波色耕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,哪怕继承了前身的记忆,他依然不习惯这种态度,所以淡淡的说道:“赫尼奇阁下,请保持安静。”
赫尼奇顿时讪笑道:“是,大人。”
波色耕这才询问道:“老鲍勃,牧场荒废了,你们河心屯的牧民,都是靠什么生活?”
“啊,我们有时候在湖里面打点鱼,有时候去海边捡点贝壳,也会去荒地刨土种庄稼,没肥力,庄稼结不了几斤,很多时候都是饿肚子。”老鲍勃叹气,“可惜了啊可惜了啊,前几年的时候,湖边都是大力金羊,可了不得,捡羊粪都能换来好些铜贝!”
“会牧羊的牧民,都在还家吗?”
“有些去了其它屯刨食,有些还留在家里,都怪那该死的幻兽,怎么就把大力金羊丰宝给叼走了!”老鲍勃说着说着,忽然想到什么,“大老爷,您是来猎杀金羊吗,是要把牧场开成农田吗?这可不行啊,这些金羊都是好种子啊,只要有丰宝就能肥起来啊!”
“放心吧,我怎么会猎杀金羊呢。”波色耕安慰道,即便金羊回不去大力金羊,他也会饲养着金羊,不为别的,就为自己是大力金羊氏。
“呼,那放心喽,去年行署派人来猎金羊,杀了好几只呢,要不是我们屯里老家伙一起拦着,这些金羊都给猎……”
老鲍勃的话还没说完,赫尼奇就慌忙打断道:“你个老货瞎说什么,行署什么时候来猎过金羊,是有一伙泼皮来偷羊,行署来抓人救羊的!”
“啊啊啊,对对对,是泼皮偷羊,老鲍勃老了,头晕眼花说错了。”老鲍勃赶紧改口。
波色耕转过头,看着赫尼奇,又从赫尼奇看向利豆马与郎世宁,冷淡的问道:“行署派人猎杀过金羊?”
赫尼奇紧张得满头大汗,张嘴就想要辩解,但迎上波色耕的冷淡眼神,一咬牙,说道:“大人,行署真没派人猎羊,我作为执政官,就是再傻也不敢自毁产业。是、是……是当时上面来收税的人说想尝尝金羊的味道,就……我当时是不同意的,他们就自己雇人去猎羊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