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牛刀小试(1 / 2)

 牛刀小试

霍道人话音刚落,少林掌门净空已拍案而起,高诵佛号,斥责道:“阿弥陀佛!佛门乃清修之地,肃穆庄严。道友甫进门就说杀讲死,扰人参禅诵经,罪过罪过。”霍道人冷嘲热讽道:“老和尚,依你的说法,我没到来之前,你们上千人挤在这院子里,是在参禅诵经,院子里的各位,也都是一心向佛的善男信女了?只怕参的是杀人禅,诵的是害人经吧?老和尚,佛门戒律有云,出家人不打诳语。你胡子都白了,又身为一派掌门,却满口谎言,胡说八道,又该当何罪?转过身去!面对你家佛祖,大声说给众人听。”说到最后几句,霍道人突然提高了声音,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。霍道人后发制人,几句话把少林掌门净空镇住,令其面红耳赤,作声不得。忽听少林僧众的队伍中,有人高声喝道:“哪来的疯狗,敢在这儿狂吠!污我掌门清白,老纳饶你不得。”随着话音,一个灰衣老僧,纵身而起,飞落霍道人身前。气势汹汹道:“小子,老纳从不占人便宜,先让你三招,然后再出手,教训你这个狂徒。”霍道人扫一眼和尚,道:“大言不惭,报上名来。”老和尚声如铜钟:“老纳少林寺达摩院首座净尘,”霍道人哼道:“也不过是土鸡瓦狗之流,亮兵刃吧!”老和尚道:“老纳和人动手,从不用兵刃,只凭一套大力金刚掌。”霍道人大笑:“好!既然如此,我就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,和你对拼三掌,你如能从我掌下逃生,我放任你自去。”听得此言,老和尚火冒三丈,差点气死,骂声:“什么三掌,老子一掌就打死你!”话落手动,一掌击向霍道人前胸。霍道人摇头,漫不经心出掌相迎。两掌相击,老和尚只觉自己的掌力,如泥牛入海,无影无踪。不由大惊,退步撤掌,宁心静气,将金刚掌力运至十级,大喝一声:“金刚无敌!”右掌缓缓推出。霍道人见势,知道这一掌是对方全身功力所聚,不敢大意。也运足功力,口道:“魔高一丈!”举掌相迎。两人的掌劲在半路相遇,老和尚一声惨叫,倒飞两丈,跌翻在地,再也没起来。

净尘是少林寺中,手屈一指的高手,大力金刚掌天下驰名。交手两招,便倒地不起,院里众人大骇。有人惊叫出声,有人已经准开溜了。一时秩序大乱。几名少林和尚出面,将老和尚抬回施救。武当掌门太清真人见势不妙,起身和少林掌门净空大师一番耳语。净空扬声大叫道:“大家肃静,听我号令,一切按计划进行。先由峨眉派少年高手,和来敌决斗。”峨眉派闻令而动,十名少年高手,飞跃入场,人人手持长剑,冲向霍道人。霍道人信手挥出一掌,十个人齐声惨叫,倒地不起。紧接着在净空指挥下,四派两帮的少年弟子,一批又一批的冲上场,但没有人能挡得霍道人一掌,转眼间,场中已躺倒了百多人。净空还在拿着张名单念,霍道人却不耐烦了,穴拐入地,曲腿坐于拐上,对上场的人视若无睹。上场挑战者,心存畏惧,在遍地哀嚎的伤员前止步,无人再敢前行。瞬时便上来数十人,相距几丈,将霍道人团团围住,不战不退。

霍道人气极,忽然大声骂道:“少林寺的老秃驴!你这算什么?演戏给我看吗?老子不吃这一套。好好听着:要战,你们各派的掌门就一切上;要降,就弃去兵器下跪,交出凶手。现在,我数三声,你等还不投降,我就大开杀戒了。”说完,随着“一”字出口,默运天魔神功第一式“魔由心生”,身体离开双拐,缓缓向上升起。拔高一丈时,“二”字出口,反手亮出背上的吴钩剑,第二式“魔障四布”随之施出。院子里陡然光芒闪烁,剑气森森,身体越升越高,瞬时已离地七八丈。四派两帮的掌门,骑虎难下,明知不敌,临危拼命。霍道人的“一”字出口,净空大师已振臂高呼:“少林弟子布罗汉阵,其余的人随我上,和那魔鬼拼了!”百余人发一声喊,各舞兵刃,冲进场中,抬头望去,半空中哪还有霍道人的身影?头上只见白光缭绕,匹练经天,耳边只听风声呼呼,身上只觉寒气逼人。崆峒派除了剑术,向以暗器见长,以掌门为首的十几名崆峒高手,各用暗器对准头上白光打去。只闻几声细响,暗器全为剑光绞成飞灰,飞射而回,崆峒派众人连声惨叫,跌翻地面。众人正在惊疑时,头顶上霍道人“三”字出口,剑演第三式“万魔归宗”,头下足上扑向地面。白光闪处,一片叮当之声响起,除去几个功底厚深的掌门,其余众人手中兵刃,不翼而飞,掉落地面。剑光飞旋中,霍道人左掌抓住双拐,身形倒纵而起,吴钩剑幻化出漫天剑影,如轮飞旋,从四派两帮的掌门人头上滚过。冲天而起,飘出了少林寺,转瞬间如鸿飞冥冥,无踪无迹。半空中只留下一串久久不散的笑声。

少林寺一战,四派两帮大败亏输。崆峒派除两人受重伤外,再无活口,从此在江湖中除名。南北绿林首脑,全部被杀。少林武当峨眉三派死伤惨重。经此一役,天下武林式微。“天魔”两字几乎成了“死亡”的同义语。男人用它来发誓:“……我若背信,出门就碰上天魔!”女人用它吓唬小孩:“再不听话,天魔来啦!”但三十年过去,天魔却再没出现过。

天魔第二次在江湖出现,是四十年后,也即余人杰看过霍道人日记的十年之后。

长江边的福安府,由于水上交通方便,商业发达,市场繁荣,人口稠密,历来是安徽重镇,安南提督府,就设在城里。提督牛天禄,本是明朝副将,降清后降级录用,任守备之职。自从十年前和知县阿布配合,抓捕前明兵部侍郎余德,余德自杀,其妻儿逃走无踪。阿布砍下余德首级,牛天禄勾结祁家四虎,杀良冒功:砍下一妇女和年岁相当的儿童脑袋,冒充余德妻儿李芳余人杰的首级,上报清庭。皇帝大悦,下旨嘉奖,阿布升为知府,牛天禄升任都司,祁家四虎各赏银千两。升为千户,调出京城在阿布手下任职,协助办案,缉拿前明文官武将,剿灭地方反清组织。

阿布和牛天禄尝到甜头,从此便不遗余力,追杀明朝旧属。人头上交朝庭报功,死者家财十有**,据为己有。两人官越做越大,家财越敛越多。九年后牛天禄已升至提督。阿布因是满人,更得皇帝信任,官至总督,成为封疆大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