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武打擂

众人闻声扭头，见是个又高又胖的老者，红光满面，一身绿袍。几名黑衣人一齐躬身行礼，问候道：“麻总管好！”麻总管挥了挥手算是回答。脚步不停，直趋老太婆身前，又道：“阁下宰鸡神乎其技，不知烹调术与之相较，孰优孰劣？”老太婆一笑：“不是老婆子夸口，总管若是吃过一次，三日口有余香。”麻总管听得口内生津，忍不住笑道：“那岂非皇宫御厨技艺？”老太婆一竖拇指：“总管好眼力！老婆子上辈三代，均系大明御厨。苏州‘醉仙楼’厨艺，至今名振天下。”话音刚落，人丛中一中年汉子，忽大声赞道：“苏州‘醉仙楼’的厨师，技比天人，遐迩闻名。”麻总管望着那汉子问：“你去那地方品尝过？”中年汉子道：“在下中虽是苏州人，但只是个镖师，哪有资格到那种高品位的场所去！在下只是知道，就是省里的大员，要到‘醉仙楼’吃一顿，都得提前一月去订座。”麻总管点头，转而问老太婆道：“你既是‘醉仙楼’大厨，为何会来到这蛮荒野地？”老太婆低头叹道：“老婆子没来得及禀告总管，‘醉仙楼’早在十多年前，满人杀到江南时，便已关闭。老婆子全家被清庭通缉，不得已亡命天涯。”

麻总管再无疑虑，如获至宝，对老太婆作揖，道：“姑奶奶，既然如此，还等什么？快随时我去见教主，然后一展身手，让我也解解馋吧！”老太婆道：“有个落足之处，老婆子求之不得。且容我向儿子道个别。”转身拉起人杰，向一边走去。人杰且行且以细若蚊蝇的声音道：“佳眉，这是你和闻兄事先商量好的吗？”佳眉道：“不！是在家时，和二叔商量好的。以厨师的身份混进去，便于行事。”人杰道：“你的厨艺真的不错？”佳眉道：“我现在装扮的模样，是我外婆。适才以她的身份对人所言，句句属实。我的厨艺系她所教，青出于蓝，只好不坏。”人杰道：“这样我就放心啦。”佳眉道：“我变成现在这模样，你一点不觉得惊奇？”“有什么可惊奇的？我这双眼睛可不同一般，黑夜都可拾针。你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，我一眼就看出，你那丑面具后面，还隐藏着另一张漂亮的脸蛋。”佳眉生气道：“那你何不早说？害得我天天戴着张面具，还蒙上头巾，难受已极，你简直坏死了。”说完举手便打，嘴里故意大声道：“我的话都敢不听，气死老娘了。”麻总管问道：“怎么回事？”老太婆道：“我对他说，要去给教主当厨师，这小子道：‘好是好，只是我吃不到老娘做的饭菜，会饿死的。’听他这样讲，我气坏了。”麻总管笑道：“这事好办，如果你儿子真能当上五毒将军，我一定请教主施恩，准他每日来圣殿进餐。”说毕，带领老太婆往里行去。

人杰等报过名的人，被一个一个叫进间房里，分别领得一件白袍和一个白色头套，白袍背上写有号码，头套连头包住，只露双眼在外。人杰的号码是二**，刚穿戴完毕，就被告知：“以后除去睡觉，其他时间都得穿袍戴头套！”随后，让个黑衣人带着，直入院后一大山洞。山洞直通进去，深不见底。洞子中间是过道，相隔不远，便悬着盏油灯照明；两边是一个个小房间，石头砌成，门上标明了号码，顺着山洞排进去，不知有多少间。黑衣人找准二**号，一掌把人杰推进去，锁上厚厚的木门，转身自去。房间的墙角里，扔着些干草，此外什么都没有。房间里黑黑的，只门的上方，有个头大的小洞，透进来些许灯光。

人杰在草上盘膝而坐，似老僧入定，调息动功，渐至物我两忘。戍牌时分，山洞口响起脚步声，人杰倏然而醒，倾耳听之，辨出来人有十余个，说说笑笑，原来是送晚饭的。说话声渐行渐近，终于来在门前，只听个公鸭嗓音道：“二百八十九，你是叫任杰吗？”人杰来至门后，从小洞向外看去，见是个又矮又胖的黑衣老者，不由应道：“不错，尊驾有何话说？”黑衣老者道：“老夫巫天化，是负责接待诸位的本教护法，麻总管有话交待下来，要我好好款待你小子。”说完，指挥手下打开房门，抬进张木床，放上被子，随后送进晚餐，有鸡有肉，还有一缸酒。几人临走，一黑衣人要锁门，巫天化斥之道：“你长的猪脑吗？总管都当他是客，你还锁他，当真不想活了？”说完，几人自去。人杰暗中点头，知道佳眉已经成功。

次日一早，人杰随着数百名白袍人，直往庄后山里进发，道路从座密林中穿过，头顶毒蛇吞信，身边蜘蛛飞跑，地面蝎子蜈蚣乱窜，草丛里，癞蛤蟆呱呱大叫。人行其中，毛骨悚然。带路的五毒教护法巫天化，调来百十名五毒教徒，沿途护送。上山十里，终于走出密林，来到一悬崖前。巫天化招集众白袍人聚在一处，自己则纵身跃上块大石，开始训话：“诸位都是武林精英，不远千里，来加入五毒教，我们表示十分欢迎。我奉教主之命，来告诉大家，由于敝教使者，长老，护法，将军等职位有限，为了量材录用，必须比武选拔。因此诸位必须过三关。这第一关嘛，便是凭仗轻功，登上眼前这道悬崖。上得去的，再行比武，角逐教中各种职位。上不去的便只能当普通教徒了。需要说明的是，你们每位都要经受，役使五毒的训练。”巫天化交待完毕，连击三掌。

只听崖顶两声锣响，升起几面彩旗，四个黑衣人在崖上现身，望着下面道：“可以开始啦！”众人打量眼前的悬崖，见其高逾四丈，笔立如削，一般武林人士根本上不去。几百名白袍应试者，马上分成两方：自知上不去的，退往后边；轻功高明的，嗖嗖往上蹿。人杰故意落在最后，冷眼望去，见数百人中，近百人上去了，其中有十多人竟然是一流高手。站在高处的巫天化，一眼看见人杰躲在后面，磨磨蹭蹭的，不由问道：“二**，你到底能不能上去？”人杰几步跑至崖下，假意道：“这么高呀？我可能上不去。巫护法，你得帮我。”巫天化道：“我也上不去，怎么帮你？”人杰心念电转，寻思道：“身为护法，区区四丈高都上不去，看来，五毒教是真缺少人才，有心要留下这批武林高手了。他们煞费苦心，招兵买马，想干什么呢？”不容他细想，巫天化已催促道：“小子，你到底行不行？试一次给我看，见了大总管，我也好交待。”人杰道声：“试就试。”踊身一跃，跳起丈多高便跌落地上。第二次退后几步，然后前冲跃起，蹦了两丈高。巫天化急得跺脚道：“你小子简直是堆糊不上墙的稀泥！上面交待我，至少帮你弄个将军当，你连第一关都过不了，这不是要急死人吗！”人杰心里好笑，口中道：“别急，别急！容我再试一次。”双肩一晃，纵上崖顶。

崖上是块位于半山腰的平地，中央又有座大院。院后的山顶，云雾缭绕，隐隐现出一座宫殿似的建筑。先上来的白袍人一个不见，崖上只剩下个黑衣人。知道再无人可上后，向巫天化打个招呼，领着人杰直奔大院后方。接下来的遭遇与昨日相差无几。又被领进个山洞，住进单间，不同的是，房间里面有床有桌，房门不再上锁。但过道里每隔十步，就有人站岗，严申：“教主有令，不准串房交谈，违令者格杀无论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