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 安危系身(1 / 2)

 安危系身

众人你一言我一语,议论一阵,主意虽多,不得要领。人杰凝神苦思,终于想得一策。未言明之前,却先问谢安道:“请教寨主,郭守义去搬救兵,按照贯例,应该多长时间回来?”谢安道:“哪还有什么贯例。苗疆三十年都没打仗了,当年的娃娃兵都成了老头。苗王治下虽然百多个寨子,但是现在还有无兵丁,只有郭元帅才知道了。”谢安话中有话,人杰假装不懂。又问:“郭守义来去,走哪条路知道吗?”谢安点头:“知道。”人杰道:“既然如此,我倒有个主意。现在我方的急迫之处,是必须有兵力支援,才可退敌解围。郭守义去而不返,必是遭遇了困难。为今之计,我们只有派人沿路去接应。我的意思,准备请几位朋友明早一行。另外请谢寨主,派个人带路。”众人一听,都争着要去,最后,人杰挑选出上阳真人,玄风道长,仇无牙,宗方和盼雨五位。且将金令交与上阳真人,道:“盼雨认识郭守义,这块金令原为郭守义所有,持此令见他,郭守义当无疑意。对他的要求只有一个字;快!”谢安则唤过自己儿子谢良,嘱其带路。眼见即将天亮,几人自去准备。人杰接着又道:“另外,我现在准备往苗王大寨一行,面见苗王和郭元帅,中午时分返回。”谢安惊道:“余朋友,山下坝子里,敌兵遍布;大寨前门已关;护寨河里烈火熊熊。你纵生双翅,也难飞渡,怎能见到苗王?我劝你还是呆在这里,静待救兵吧。”人杰一笑:“今日中午,我准时回寨。”佳眉道:“我和你同去吧。”人杰摇手道:“骑了一天马,挺累的。你留下休息吧,好好睡一觉,醒来时我又在你面前了。”说完解下包袱和吴钩剑,交到佳眉手里。佳眉惊道:“你赤手空拳去见苗王?”人杰笑道:“这样更安全。”

晨光初现,东方天际一抹白色。人杰已下到平坝,抬眼望去,见几里路方圆的坝子上,阡陌纵横,田里庄稼已收,土中蔬菜正绿。坝子边山脚下,高高矮矮的民居,错落有致。却家家都人去屋空,四处不见人影。坝子另一边,火墙仍在燃烧。九溪苗王的大营,已响起了呜呜叫的牛角号,陆续有人从帐蓬里钻出。五毒教的住地,却毫无动静。人杰展开轻功疾奔,从坝子上一掠而过,来至火墙边。升腾的烈火,从无水的护寨河床中燃起,河床深约两丈,宽有四丈,对岸是堵八丈的石壁。壁顶便是斜坡,直通大寨。此刻正有人在壁顶上,往火里添柴。河床长约十丈,中间处有座吊桥,升起的桥板,现时正指向天空。人杰暗自叹道:“怪不得斜坡上没多少人守卫,原来这道寨门,只须升起吊桥,除非有绝顶的轻功,还真进不去呢。”

人杰在寨门前东张西望,早被壁顶上寨丁发现。一青年寨丁喝问道:“你是干什么的?”人杰笑道:“小哥,我是郭守义的朋友,有要事前来拜见苗王的。”那寨丁鄙视道:“就你那穷鬼样子,会是郭队长的朋友?快走远些!不然我把你抓起来,当五毒教的匪徒办。”人杰道:“小哥,俗语说,丞相都有叫化友,郭守义有个穷朋友也不丢人,你就让我进来吧。”“时下正和五毒教开战,谁敢开门!有本事你就飞进来吧。”那寨丁一句玩笑话出口,张嘴大笑。不料哈哈没打完,人杰已纵身而起,越过火墙,轻飘飘落在他身边。那寨丁吓得半天合不拢嘴,结结巴巴道:“简,简直像只鸟,在飞。你,你别是神仙吧?”人杰道:“别说傻话了,怎么你一个人?其余的人呢?”那寨丁一指斜坡后,道:“换班了,正办交接呢。”人杰道:“事关重大,快带我去见苗王。”说话间,百十名寨丁由斜坡上直冲下来,为道的中年人唤道:“阿财,这人是谁?”阿财道:“他自称是郭队长的朋友,要见苗王呢。”中年人道:“哪来的朋友?分明是五毒教的奸细。待我将他绑了,押去苗王面前领赏。”阿财道:“要领赏也该我去,怎么轮得到你呢?”中年人骂道:“小杂种!你忘了老子是小队长吗?”阿财道:“那我也得有份。”小队长道:“好吧,就一同去。”于是,道声:“得罪。”使根绳子将人杰牢牢绑住,押往大寨苗王宫殿而来。

人杰任由二人施为,边走边看。登上斜坡,见宽大的寨墙上,竟架着几门火炮,十多名炮手各自在擦拭炮膛炮身。垛口后数百苗兵手执弓箭,全神贯注监视着山下敌营。另几百名苗兵正吃早餐。人杰立身寨墙向寨里望去,心里吃惊不小:只见几条整整齐齐的街道,由西向东,直通向一座广场。每条街上尽是店铺,招牌入目,卖什么的都有。时间尚早,店家们有的在忙着扫地,有的正在开门。广场两侧和后面的山坡上,密麻麻的房屋数不胜数。

三人沿着中间大街前行,人杰老远便见广场边,耸立着一座宫殿,楼阁入云,殿宇巍然,雕梁画栋,富丽堂皇。人杰知是王宫,心里不快,道:“小小一个苗王,也如此气派!只怕百姓要受苦了。”足下却不由加快步伐,来到门前,见宫门大开,门前二十名卫士服色一致,精神抖搂,手里大刀雪亮。寨丁阿财看着人杰,小队长向卫士轻言几句后,那人转身进了王宫。不一会出来道:“大王吩咐:带奸细进去。”阿财和他的小队长,忽然来了精神,拉着人杰飞跑入内,推翻在地。小队长口里大声道:“禀大王!奸细带到。”王宫大厅里陈设奢华,地板光可鉴人。苗王高坐皮椅之上,两旁各站着四名带刀侍卫。人杰不待苗王开口,便挺身而起,自报家门道:“中原草民余人杰,见过苗王。恕草民绳索加身,不能行礼。”

一头白发的苗王,道:“原来你这奸细还是中原来的。你混入我苗王寨,想干什么?莫非想杀我?”人杰道:“大王此言差矣!小民不是来杀你,而是来救你。”苗王道:“我有什么值得你救?”人杰道:“大王外有强敌围困,五毒教和九溪苗王,虎视眈眈:内忧郭守义援兵迟迟未到,寨中饮水即将断绝。我不救你,苗王寨将毁于一旦。”苗王大惊,道:“这些情形你如何知晓?”人杰道:“我今晨从谢安处而来,是他告诉我的。”苗王道:“此前你在干什么?”人杰道:“五毒教主辛雄不久前设下毒计,诓骗中原高手去黑风山,意图使用蛊虫擒获众人,为他卖命,来攻打你苗王。我十余人侥幸得脱,追赶辛雄而来,找他算账。遇到谢安,说明原委,决定双方联手,对付共同的敌人,在下这才赶来苗王大寨。”

苗王听完,惊道:“原来是自己人,快快松绑。”阿财和他小队长大失所望,正欲替人杰解开绳子,忽听门外有人大叫道:“且慢动手!”随着话声,走进个衣着光鲜的老者。苗王笑道:“元帅来得正好,这位是谢安派来的信使,正和我商议退敌之策呢。”郭辉道:“大王不可轻信此人一面之词,中了敌人奸计。山下被五毒教围得水泄不通,外人根本进不来,试问这位朋友,如何来到此处?”人杰大笑道:“郭元帅问得好无道理,我长有双脚,当然是用脚走进来的。”郭辉道:“少装糊涂,我言下之意是:前寨的护寨河加上八丈高的石壁,天下无人可以飞越,你是怎么进来的?”人杰摇头道:“郭元帅太小看天下人了。休道石壁八丈高,便再高两丈,也拦不住人。”郭辉冷笑两声:“你这是说自己吗?”人杰道:“不错。”郭辉道:“真是大言不惭。”人杰道:“你怎么才相信?”郭辉“噌”一声亮出腰间宝刀,道:“除非你赢了我手中刀!”人杰笑道:“郭元帅,不是我小瞧你,你那七十二式郭家刀,再加上你儿子郭守义,才学会不久的最后十式,也不是我对手。”郭辉惊道:“你怎么知道这事?”人杰道:“因为我就是告诉郭守义最后那十式的余人杰。”郭辉道:“那我更要领教了。来人哪,替他松绑!”人杰道:“你又错了,如果我真是奸细,解开绳索,苗王岂不危险?”郭辉一惊,道:“那该怎么办?”人杰道:“我就绑着绳子,接你八十二刀吧,能斩下我一片衣角,就算你赢。”郭辉大怒:“你敢小看我,老夫非劈断你一条腿不可!”脱去长袍,紧催腰间大带,道声:“看刀!”手中宝刀划出一道白光,直取对手。阿财和那小队长,吓得抱头鼠窜,躲在墙角发抖。四名侍卫,紧紧护住了苗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