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四章 夜探敌巢(2 / 2)

大殿里,被人杰仇英吓死的黑衣人,尸体仍在。人杰扯下条布幔,将其包好,小弟兄们齐来帮忙,抬去后院,挖坑掩埋。闻仲拿过和尚的名单数过,连方丈在内,共有十六个和尚。如今一个不见,和尚们哪去了呢?九个人在大殿里休息,或站或坐,你一言,我一语,顺口议论开来。人杰仇英再次向大伙说明,第一次进庙的经过后,狄成第一个发言,道:“我认为,和尚们全被那伙金银教的匪徒杀了,原因是抢劫。刚才搜索时我就发现,这庙里的和尚,都是住的单间。而且布置豪华,陈设高档。方丈既然有座价值不菲的金佛,其他和尚的私房钱,想必也甚为可观。匪徒们见钱眼开,杀人越货是常有的事。”仇英道:“说和尚被杀了,得找到尸体。如今一具尸体不见,下此结论,为时过早。”闻佳来道:“尸体有可能被他们埋起来一吧。”佳眉驳道:“十六个人埋进地下,得挖多大个坑?埋在地上得有多大个土堆!庙里就后院一小块地方空着,一点痕迹都没有。我不同意和尚被杀的说法。”人杰道:“要了解真相不难。既然金银教匪徒们已将此庙,当成了落脚处,弄来的大批银子都从这儿运走。我想,他们一定会转来。我们只须在此设伏,抓住一个,就什么都清楚了。现在可以肯定的是,这庙里的十六个和尚,都是因金银教的人,而消失了。是死是活先不管他。我们目前要查明的是:金银教从这庙中运走的三大车银子,从何而来?他们是否和官府勾结?如果金银教真和清庭勾结,收刮民财,危害百姓,我们就决不饶他。”闻仲道:“这样吧。明日一早,我们就入住普度寺。在此埋伏,等待那伙匪徒自投罗网。白天,派两个人进和山县城,查明监狱所在位置,探明道路,为劫狱作好准备。”人杰道:“二叔如此安排甚好。另外,我想明晚去总督府侦察一番,看阿布有何布置?”

次日,众人依言而行,狄成和闻佳来去县城打探;其他几人入住普度寺。午后狄成闻佳来回归,人杰则骑马赶往省城。临行前佳眉坚持要同去,并叫来闻仲当说客,人杰推辞不得,只好同意。和山县离省城合肥五十里,俩人快马加鞭,傍晚前即赶到城外,离城几里,找户农家寄存好马匹,顺便买下几样道具。佳眉施展妙手,替人杰和自己易容,装成对走亲戚的小俩口,一身庄稼人打扮:人杰赤手空拳,使根竹棒,挑着两只大公鸡。竹棒中空,暗藏着佳眉的宝剑;佳眉手提个竹篮,满满装了一篮红桔。然后直向城西门而来。离天黑尚早,路上已少有行人。二十名守城门的清兵,在城门边懒洋洋走来走去,一个把头已开始大叫:“要进城出城的!他妈的走快点,老子要关门啦!”

一对青年男女远远向城门跑来,前面的男子一身粗布衣衫,面孔黑黑的,挑着两只鸡。笨手笨脚,这只鸡掉了,才抓回来,另一只鸡又飞啦,磕磕撞撞,还不如那手提竹篮的女子跑得快,一会即来至城门边。那女子远看体态婀娜,妙不可言;近看却是歪嘴塌鼻,其丑无比。清兵把头看过一眼,厌恶得转过头去。那女子行至几名守城清兵身前,回头向同伴望去,见那男子又在追鸡,被追赶的公鸡,双足虽然拴在一起,翅膀却是自由的,正扑动双翅,连飞带跳往前逃走。那女子气得指着男子骂道:“二狗,你简直笨得象条牛!连一只鸡都抓不住,做啥事都要我来帮你。”说着,将手里竹篮往地上一放,跑过去帮忙。待抓住鸡来至城门下,竹篮里红桔,早让清兵们填了肚子。青年男子二狗,指着空空的竹篮,正想说什么,被他的丑女人一把推进城门,嘴里道:“不就一篮桔子吗?提进城送给亲戚是吃,在这儿送给兵大哥也是吃,有什么可惜的!”说完一把拉起二狗,直往城里而去。

人杰佳眉都没来过省城,混进城门后,不知总督府座落何处,本想找个人问路,街道上却行人稀少,偶见一两个过路人,都是埋着头匆匆赶路。街道两边的店铺,家家都在忙着送门。俩人只好专择大街走,连转几个圈子,天色渐渐黑了,仍没发现目标。

暮色苍茫,偌大的城里,家家关门闭户,四处难见一点亮光。俩人转入小巷,边走边看,想找个地方藏身。正往前走着,佳眉忽听见不远处,有人叫道:“小姑娘,你们要到哪去呀?”俩人循声看去,见相隔丈外的一户人家,房门半掩,一个老婆婆伸出头正沿路张望,似在等什么人。佳眉心里一喜,答道:“婆婆,我们是乡下人,进城到我姑妈家来。她住在总督府附近,我小时来过,不料今天,连转了几圈都没找到。”老婆婆道:“总督府好找,出这条巷子往右拐,有条由南向北的大街,连过三个十字路口就到了。”佳眉谢过,转身要走。老婆婆连声阻止道:“不能走了!不能走了!现在天色已黑,戒严的锣声马上就会敲响。到时街上巡逻的清兵不断,遇见行人格杀无论。总督府外,更是三里内,五步一岗,十步一哨。你们只有明天去见姑妈了。现在快找个地方躲起来吧。”佳眉道:“婆婆,我们人生地疏,难找藏身之处,不如就让我们在你家里过一夜吧?”老婆婆摇手,道:“姑娘,我这家里也不安全。天天夜里,街道的头儿都要带人来查夜,发现生人,全家抄斩。老婆子给你们说个地方:由此前行没几步,门口有棵大树那家人,全家都逃去乡下避难了,房屋空着。你俩到那去安全。”佳眉连声致谢,拿过两只鸡,送与老婆婆,口里道:“城里这样危险,躲过今夜,我明早就回乡下,不走亲戚了。”说完,拉着人杰,转身就走。

老婆婆说得不错。前行十余丈,门口有棵大树的院子,大门上挂着把铁锁。里面静悄悄的。俩人越墙而入,见院子颇为宽大,正堂雕梁画栋,显见是户有钱有家。潜至院中各处一查,果然没人。于是俩人在回廓里一坐,等待时机到来。人杰从竹棒中抽出宝剑,递与佳眉,道:“这东西交给你吧,或许今夜还用得着。”佳眉道:“你准备怎样动手?”人杰望着佳眉,轻声道:“你误会了,我不是来杀阿布的,不想和人动手,只是在暗中了解一下,阿布老贼有哪些防御手段?看过就走,最好不和对方打照面,你也在这个地方等我。”佳眉正想反驳,忽听不远处响起一片锣声,有人高叫道:“总督有令:全城戒严。乱走乱动,格杀无论!”声音入耳,佳眉无可奈何,道:“或许你是对的,我就在此地等你吧。”人杰笑道:“这就对了。”手持竹棒,身形一闪,消失在黑暗中。

戒严锣声响过,城里大街小巷,一队队清兵高举灯笼火把,川流不息,开始巡逻。人杰按照老婆婆指引方向,施展轻功,穿房越脊,如一缕轻烟飘过,直奔总督府。转上大街,便见路上灯火通明,无数清兵,手持兵器,排成两列,封锁了通往总督府的道路。座落在十字街头的总督府,灯火辉煌。人杰来在总督府右侧街对面,伏身一高房顶上,向对边望去,见上千名身带腰刀的侍卫,将总督府四周围得水泄不通。总督府大门前,灯光照亮如同白昼,两百名火**分列大门左右。正对大门的街对面是座酒楼,二楼上大厅里,笑语声喧,许多人正在喝酒。

人杰打量从自己伏身的房顶,到总督府房顶的距离,两者相距约八丈左右。艺高人胆大,全然没将敌人放在眼里,纵身飞起,如幽灵一闪,越过街道,落足总督府。<div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