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九章 瓮中捉鳖(1 / 2)

 第五十九章

瓮中捉鳖

人杰道:“我没想到,你会如此说,那好吧,在我没有走火入魔前,先问你一个问题:“此前我们已经确认,西海通过地道,逃到了莫古设计建修的庄园里,庄园就在这大山深处。那么,怎样的环境最适合建修庄园呢?莫古画的那张图,已看过多次,都还记得。现在我们不妨替它加画个边框。为了不让人看见那庄园,四周都应该是高山,对吧?要让所有的人都上不去,高山下部得是悬崖峭壁,或者加上深渊,就像摩天岩一样。住在里面的人怎么进出呢?最好有个通向外面的山洞,或者异常隐蔽的出口。庄园里吃的粮食可以买,喝的水怎么办?这点莫古早想到了,他在图上画了一道飞泉。如此环境,不就是我的家吗?原来大自然中,确有这种地方,能够安置下莫古设计的庄园,达到西海藏身的要求。事实上莫古也是先看过地形,后才画的图。这说明了什么呢?这说明莫古,已经找到了理想的场所,环境条件和我们刚才替他画上去的相差无几,也和眼前的摩天岩相符合。”佳眉道:“这也不能说就一定是摩天岩。”

人杰道:“别忘了邱二叔的话:这几百里大山,能藏下座庄园的地方,只有摩天岩和黑龙沟。而这两个地方,摩天岩的条件才符合要求。”佳眉道:“这样说,倒也有理。好吧,我们就将摩天岩查个明明白白,悬崖上不去,便先找那出口。”人杰道:“这也是我想说的。”佳眉开颜一笑,道:“说来说去,我怎么又站到你一边来了?明天我们如何行动?”人杰指着东边天空,道:“天都亮啦,不是明天,而是今天。待会齐横他们醒后,大家便回去,准备好各种应物品,然后再探摩天岩。”

当天傍晚,人杰等四人回到了曹祥家中,其他的人一个都没回来。次日一早,齐横依照人杰吩咐,带领李二、刘三,骑马下山,到两路口镇去,置办二次进山的物品。

人杰则独自一人,来在曹祥家后面的小溪边。小溪里,一股细流由东而来,缓缓向西边山脚下小河流去。人杰似乎对流水不感兴趣,拿根竹杆丈量过溪沟的深、宽。然后用块石片在地上写写算算。正忙着,佳眉带着成道忠匆匆赶来,人还没到身边,佳眉就问道:“人杰,你跑到这儿来看什么?”人杰起身道:“昨晚我忽然想起一件事,便是深渊里的那道泉水,如果按照我推测的那样,悬崖后是一个盆地,莫古图画上的庄园,修建在里面,那么,盆地里就应有个能划船的湖,湖水的来源,是纵横近百里的悬崖,和那高峰上的冰雪。泉水的来源,便是那湖里的水了。现在是隆冬时节,山上冰封雪盖,泉水细小若斯,合情合理。但是夏天呢?冰雪消融,滚滚流水一泻而下,湖满而溢,今日的那道细泉,将变成一条洪流!现在连手指头都伸不进的小裂缝,决不是它的去路,只有那山洞才容得下它通过。换言之,我眼里看见的是假象。真实情况是,山洞让人堵塞了,泉水只能从两条裂缝流过,也是伪装的。可惜,当时我思虑不周,只是用眼查看了,没有敲击那裂缝四周,检查石壁是否有假。”

佳眉道:“既然判断真假如此容易,只须下次去敲一敲石壁,就行了。”人杰道:“齐横去两路口置办进山之物,其中包括五十丈长的绳子,找铁匠打两根三尺的钢钎,来回一百里,估计今天回不来。我等不及了,今天就想知道,那堵塞山洞的石壁,是真是假。”佳眉惊道:“莫非你现在就要进山?”人杰道:“进山干吗?我这不是在丈量溪沟吗?”佳眉道:“石壁的事,和小溪有什么关系?我都让你弄糊涂了,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?快说出来我听。”

人杰道:“昨天回来时,我已看过,由金银城去摩天岩,都是上坡,百十里路面,四周没一条河,只这条小溪。那深渊山洞里的泉水,向南方流出,正对着金银城方向。只须查明这小溪和那泉水,是同一条,不就可以知道,那山洞的洞底石壁,是真是假了吗?”

佳眉道:“即便是同一条,这两者相距百里,我不明白,小溪和山洞里的石头,有什么关系?”人杰笑道:“这还不清楚?我去过那山洞,双手伸直,差点便触及洞两边,头顶约剩一拳的空隙。只须量过溪沟,和那山洞大小相若,便可断定那山洞的石壁是假。”佳眉豁然醒转,拍手笑道:“我明白了。如果山洞的石壁是真,那道泉水永远都是道细流,这小溪也只能是一条细细的泉水,溪沟也应小得可怜。”人杰道:“正是如此。”佳眉想了想,道:“那又如何确定,那泉水和这条小溪,是否属于同一源头呢?”人杰道:“沿着这小溪往前找,只要找到个同样大小的山洞,里面有道细细的泉水流出便是。”佳眉想了想,道:“我明白了。小溪没有支流,上下游的溪沟应差不多大。眼前这大溪沟,夏时的水应是股洪流,再厚的泥土都会被它冲开,形成露天的溪流。只有石头的山洞,才能经受住它的冲刷,岁月流逝,石洞长存。”

人杰大笑,道:“那我们还等什么?快顺着小溪去找山洞吧。”说着,拉着佳眉便跑。成道忠紧跟其后,三人顺着小溪,向东寻去。

行约数里,小溪右边出现一片山岗,左侧是个小平坝,坝上竹林环绕中,几间土屋炊烟袅袅,一个中年农夫,正在小溪边地里收菜。农夫见人杰几位走近,笑着上前搭讪,道:“几位客人是出来玩么?前面没路了。”人杰指了指身后,道:“我们是曹祥的朋友,住在城里,没进过大山,出来四处走走。”农夫笑道:“是曹祥的朋友哇,我和他可是熟人,前两天还到他家送菜呢。”人杰看了看菜地,道:“你的菜长得不错呀,挨着这小溪,浇水方便吧?”农夫点头应道:“很方便。”人杰趁机问道:“夏天小溪里水大吗?”农夫道:“大得很,溪沟里都装满了,流得哗啦啦的。”人杰又问:“知道它的源头在哪里吗?”农夫扭过身去,指着东北方,道:“源头不远,就在三十里外的乱石山,沿着溪沟,一个时辰就走到了。夏天那四周毒蛇多得无比,没人敢去,现在是冬天,走走也无妨。”

三人离开农夫,沿溪沟而上。溪沟斜着伸向东北方,地势越走越高,沟两边石头渐多。人杰四望无人,索性施出轻功疾奔,佳眉和成道忠立即效仿。不到半个时辰,三人便来到乱石山。远处看去,乱石山像无数光秃秃的石头,胡乱垒在一起,形成个方圆数百丈,高不过数百尺的大石堆。石堆里棘刺丛生,纵横交错,密不透风。溪沟直通石堆中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三人在石堆边停下脚步。佳眉左看右看,见溪沟里也全都是刺,不由摇头,道:“那农夫说得一点不错,这石堆里除了蛇,恐怕老鼠都过不去。现在如何是好?”人杰道:“还在远处我便看见,这石堆后面,紧靠着一面高坡,我们上高坡去,看了再想办法。”

三人绕上高坡,来在石堆的正后方。向前远眺,正前方便是金银城,城中塌下去的深沟清晰可见。人杰回过身去,透过第一座雪山的垭口,刚好看到数十里外的摩天岩。人杰叫过佳眉,指给她看过后,问道:“对此,你有何想法?”佳眉感叹,道:“这也太巧了!如果西海真躲藏在摩天岩,我敢肯定,当初他也站在这儿,如此看过。”人杰一笑,顺着她话头往下,道:“有意思,说不定正是他看到这一幕后,才幻想把连接金银城、乱石山、摩天岩三者的虚线,变成实线,并最终实现了。”佳眉一听急了,催促道:“那还等什么?我们都找到这儿来了,人杰,快想想办法,看那溪沟通往哪里吧。”人杰道:“别急,且到这山坡尽头,看看吧。”

山坡的尽头是道悬崖,高约与乱石山顶相若,约三十丈许。几人走到崖边下望,见下面是个大水潭,潭水清沏见底。乱石山主峰正在水潭上方,一道巨大的石梁,横跨水潭,如一道拱桥将主峰托起,峰顶离悬崖只十丈远近。

人杰对佳眉道:“你和小成在此稍息,我下去看看,片刻便回。”话声未了,已纵身而起,飘落乱石山顶。太阿剑出鞘,光茫闪动,已将靠悬崖一边的棘剌削去。左掌挥处,疾风飞卷,掉落的剌屑尽被吹走。人杰落足石梁边,向悬崖看去,见悬崖下部,凹进去一块,形成个岩腔,潭水的一小部分在岩腔里,离那水面丈余高的石岩上,露出个山洞,一道清泉,正从洞口流出,跌入水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