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九章 网开一面(2 / 2)

风啸月师徒哈哈大笑,塌鼻子道:“师傅,这迎风倒果然厉害。”风啸月笑道:“此药是老祖师爷,当年从皇宫里盗出来的。不管是谁,一闻即倒,连大罗神仙都难逃,那还错得了吗?”话音方落,忽听有人接嘴,道:“这是什么狗屁?弄得老子要死不活的,倒了半天都倒不下去,还一闻即倒呢!真是吹牛不嫌脸皮厚。”风啸月循声看去,见梅花老祖的大弟子,足尖点地,横卧空中,离地三寸的身子,忽然间晃晃悠悠又直立起来,望着他们不住摇头,冷笑,说话的正是此人。

塌鼻子闻言大怒,骂道:“连你师傅都被迷倒了,你他娘的张狂什么?你敢说我的不好,大爷就让你再尝尝它的味道。”说着,拔起迷香,直送到对方鼻子前。另一个血刀杀手也同样施为,两支迷香直熏对方鼻端。

梅花老祖的大弟子,卟地笑道:“我说二位,你们这是在和敌人交手打仗?还是在耍把戏?交手打仗得动兵刃,耍把戏当心熏昏了自己。”塌鼻子骂道:“放屁!老子会熏昏……”话说到一半,脑袋一歪,软软地倒了下去。另一个血刀杀手也随之躺倒地面。

人杰哈哈一笑,拔香在手,对风啸月道:“你要不要也试试自己迷香的滋味?”风啸月大惊,道:“阁下好精深的护体神功!竟能百毒不侵。你究竟是谁?”人杰道:“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?我是梅花老祖的大弟子。”风啸月苦笑道:“和阁下这种高手结下梁子,真是我血刀门的不幸。但事已至此,又不得不拼,阁下请赐招吧。”风啸月言罢,目视对方,抱刀而立,脚下不丁不八,摆出了应敌的架式。

人杰莞尔一笑,道:“风啸月,要动手多的是时间,何必急在一时?咱们先谈谈如何?”风啸月道:“不知阁下要和我谈什么?”人杰道:“就谈谈你们血刀门吧。成立于何时?其宗旨又是什么?”风啸月道:“我血刀门成立于明朝初期,至今已两百多年了。其宗旨是以杀人为业,诛尽天下坏人,造福苍生。”人杰道:“也就是说,只要有人给钱,什么人都杀了?”风啸月道:“最初是这样,除了皇帝,什么人都可以下手。后来改了,成为除了老弱妇孺,什么人都杀。再后来又改了,成为除了汉族老弱妇孺,什么人都杀,清庭的官儿免费。”

人杰心里一惊,又问道:“最后的改动是什么时候?”风啸月道:“十年前。”人杰目注对手,再问道:“修改的人是谁?”风啸月冷冷答道:“是我。”“有证据吗?”人杰继续追问道。“有。”风啸月伸手入怀,掏出本小册子,顺手掷出。人杰抄在手中,放眼看去,见是血刀门章程。其中,果有剌杀清庭官员免收费用一条。

人杰看后不由长叹,道:“血刀门能传到今天,委实不易,不该在我手里灭绝。风啸月,我不杀你,带着你的两个弟子走吧。”

风啸月扶起塌鼻子和另一弟子,见两人全身无伤,知是中了自己的,不由暗惊道:“他们都服了解药,怎么还会被迷倒呢?”百思不得其解,想不出解救之法,只得对人杰道:“请教阁下,我这两名弟子,如何才能救醒?”人杰道:“他们被我封住了膻中**,先服的解药失去了作用,只须拍开**道,人就醒了。”

风啸月依言救醒塌鼻子二人,对着人杰作个揖,道:“阁下饶我两位弟子不死,谨此致谢。但我门下五名弟子,死于你梅花刀派之手,此仇不得不报!阁下纵然武功盖世,在下也要拼死一搏。”言罢,挥刀欲战。忽听梅花老祖身后的房间内,有人大喝一声:“住手!”随着冲出个高大汉子,指着风啸月骂道:“姓风的,你他娘的莫非真的疯了不成?给你脸你不要,还想和恩人动手。你知道他是谁么?他是天下第一剑客余大侠!你敢对他无礼,我抓你去坐牢。”

风啸月闻言一怔,收刀不发,望着发话的汉子道:“尊驾又是何方神圣?报上名来!谁是天下第一大侠?凭什么抓我去坐牢?风某可不是吓大的,你最好把话说明白点。”

对方哈哈大笑,取出块红色腰牌,朝着风啸月一晃,道:“看清楚了,这是巡抚衙门的腰牌,本人姓薛名霸,身任本省总捕头。凭什么抓你去坐牢吗?就凭这块牌牌,和你是通缉犯。至于天下第一剑客,当然是刚才和你交谈,并且饶恕你血刀门罪过,让其延续不绝的余大侠。普天之下,除了他,谁人还有如此仁厚宽容的胸怀?姓风的,这次我说得够明白了吧?”

风啸月垂头丧气,道:“既然尊驾是安徽一省的总捕头,活该我倒霉。那你还等什么?把我抓起来得了。”说着扔去钢刀,束手待缚。

薛霸笑道:“姓风的,不瞒你说,我今晚到此地来,原本就是准备抓你几个杀手,回去领赏的。现在,既然余大侠都饶你三人不死了,我还会为难你们吗?还不快些与我滚蛋。”

风啸月道:“为了替弟子们报仇,我绞尽脑汗,搜遍城里的每个角落,终于找到梅花刀派的巢**。接着又亲手配制我血刀门祖爷,从皇宫里盗出的千古迷香迎风倒,不料临阵却出人意料。梅花老祖都迷倒了,他的弟子却迷而不倒,弟子武功竟然超过了师傅。接着,两百多年来,一直被江湖中人视为邪恶组织,当成过街老鼠的血刀门杀手,却受到宽恕,饶其不死。最后,连公门捕头都放过我不抓。诸位当我是三岁孩童,可任由你们戏耍么?姓风的宁愿战死,决不受辱!”言罢,拾起钢刀,迎风一振,亮出起手式,道:“来吧!今晚风某刀下领死。”

薛霸气得火冒,挺刀欲冲,人杰阻拦道:“你非他对手,还是我来吧。”双肩一晃,人已掠至风啸月身前一丈之内,快逾闪电,点出一指,凌厉的指风,将其手里钢刀击中,断为两截。再复一掌,把风啸月打飞两丈之外。口中道:“风啸月,今晚没人戏耍你,更无人想要你的命。现在你走吧。若要报仇,练好武功后再来,余某随时恭候。”

风啸月将人杰一连显露的几手武功,都看在眼里,知道报仇无望,心里暗自叹气,扔弃断刀,一言不发,调头而去。

梅花老祖大笑,点燃烛光道:“诸位,桌上酒菜尚多,咱们是不是又喝上几杯?”人杰、薛霸连声应允,于是几人又重拾碗筷再端杯,一番爽饮。席间,人杰笑着对薛霸道:“薛兄,今晚兄弟多有得罪,把你的赏银给弄丢了,还望海谅。”薛霸道:“余大侠如此说,就太见外了,薛霸虽然在清庭当了个芝麻小官,但决不是满人的鹰犬。你与风啸月的谈话,在下都听见清清楚楚。对余兄的做法,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。”<div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