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战崖顶

人杰说罢，直往前方追去。。

前方，血战仍在继续。齐横等四人各站一方，挥刀杀去。上阳真人前看后看，忽然纵身跃入齐横四人中间，挥剑参战。左右关照，前后策应，梅花刀阵一时威力倍增，配合两座五行剑阵，如刀山剑海向对方压过去。身后，无数寨中士兵，挥舞着兵器，跟着冲杀向前。

马上就到崖顶了。举头远望，东方已见晨光。最后十多名黑衣人，混入了清兵队伍，难见踪影。宽大的崖顶上密麻麻全是清兵，顺着崖顶，从东边一直排到眼前，没有五千，也有三千，升降梯处仍在源源不绝涌上来。

斜梯上的清兵，前面的刚被砍倒，后面的踩着尸体又上来了，杀了一批又一批。

人杰已赶到齐横几人身边。上阳真人看他一眼，道：“你身上怎么回事？”人杰苦笑道：“这是我自食恶果。金夷那家伙是个奸细，在我脚下扔了个炸弹，我没发现。”

上阳真人道：“严重吗？”人杰道：“幸好只是些碎石烂瓦，被我护身真气挡住，留下些皮外伤，小菜一碟，没事。”

上阳真人一怔，欲言又止。望望前方，转而言道：“这些清兵｀简直就是疯子，不知死活。人杰，我们得另想办法才行。”

人杰道：“办法只有一个，那就是马上炸毁升降梯，切断敌人的来路。”上阳真人担忧，道：“要炸毁升降梯，得到西南角石屋，去点燃引线。现在崖上全是清兵，怎么过得去？”

人杰道：“这是惟一的办法了。纵是刀山火海也得闯过去。师叔，你在这里指挥，挡住清兵。我去点。”

上阳真人道：“人杰，还是我去吧。你是盟主，又是新郎官，我实在不愿你去冒险。”

人杰爽朗大笑，道：“师叔，在我眼里，这些清兵只是一群土鸡瓦狗，不堪一击。我不杀他们已是开恩！他们想阻止我，是在做梦！”

上阳真人点头，道：“贤侄既然有此豪气，老朽就不多言了。这儿的一切我全力担当，你早去早回。”

人杰颔首不语，俯身解下地上一黑衣人的披风，系在肩上，道声：“师叔珍重。”即纵身而起，一飞冲天，高拔十丈；继而转身，宛如一只大鸟，顺着崖顶掠去。待得一口气将尽，始滑向低空，脚踏一个个清兵头顶，似一阵轻风飘过，不待清兵们觉查，已疾奔而去。

整个摩天寨，像个椭圆形，南北长，东西窄。四周悬崖高近百丈。北接大山，西邻森林。崖顶上寒冷异常，东南风刮得呼呼响。

黎明的晨曦中，人杰顶风疾奔。由斜梯处到西南角距离约十里，越往前，清兵的队伍越稀，前面的没走，后面的也不动，一圈圈围着，竖起衣领，蹲在地上倒转火把烤火。

人杰干脆踏地而前，上跃下落，疾如闪电，十里路弹指即至。

崖顶西南、东南两个角上，各建有一幢石头小屋，平时都驻有四名哨兵。从几天前士兵们放假起，崖顶的哨兵也同时回到地面。

石屋外。北方墙壁边，十多个清兵挤在一起，怀抱钢刀，正在闲聊。石屋小门开在东边，房门虚掩，屋里两名千总、三个把总，围着个火堆，手拿酒壶，正喝得眉开眼笑。

人杰一晃而至，围着清兵转了个圈子。十多个清兵全被点中**道，一声不响，软软地倒在地上。

小门突然大开，门外剑光如虹，一闪而入。迎门而坐的一名千总，惊得张大了嘴想叫，不容他出声，便被剌穿了咽喉，慢慢向后倒去。尸体还没触地，其他四人也一命呜呼。

人杰飞起两脚踢开几具尸体，关上房门，翻起屋角床板，见里面有个铁箱。铁箱锁着，里面便是通往升降梯的引线，钥匙却在佳眉手里！

人杰抓起块石头要砸铁箱，想想觉得不对。转而莞尔一笑，扬起太阿剑便划，剑锋过处，铁箱洞开，里面露出引线。

人杰刚把引线点燃，就听屋外有人敲门，道：“史千总，不好了！屋外十多个弟兄，全冻僵哪。”人杰捏住鼻子，道：“老子还着凉了呢，你要干什么？”

屋外那人道：“史千总，得把弟兄们抬进屋里，暧和暧和。不然都得死。”

人杰道：“你是谁？”屋外那人道：“史千总，小的是把总何德贵。”

屋内，引线燃烧时发出的滋滋声，已越来越远。人杰心情大好，砰地放下床板，回头对屋外那人道：“何德贵，你一定要进来吗？”

何德贵道：“千总爷，小的想进来烤烤火。”

人杰道：“那你就来吧。”说着，顺手拉开了房门。何德贵刚伸进个脑袋，人杰便双手齐出，将他抓进屋内，嘴里道：“到阎王殿去烤吧，没人打扰你！”话出手动，双手一拧。何德贵颈骨断裂，脑袋一歪，到阎王殿烤火去了。

人杰回到斜梯处，见双方仍在血战。清兵已尸积如山，一名千总犹在指挥士兵，向前冲。寨里也有十多人战死，战场上遍地是血。

同心盟里，武当派玄理道人，带着十位弟子，龙四海和龙龙友三兄弟，尚无武、沙无量和徐超，熊万里和手下法元和尚，以及近百名分舵主一齐赶到，同时到达的，还有近千名士兵。上阳真人和齐横四弟兄，五行剑阵十位昆仑派弟子，已被替换，退出战场，在一边休息。

见到人杰平安返回，上阳真人和齐横等人，一起上前询问结果。人杰笑道：“引线已被我点燃，清兵的退路马上就会被切断。大家就等着关门打狗吧。”

齐横指着前方，问道：“盟主在清兵队伍里，走了个来回，你估计，他们有多少人？”

人杰道：“可能有三千多吧。”成道忠道：“一场大战，连死带伤，我才砍倒他们三十个，手臂都累得抬不起了。乖乖，三千个脑袋！多久才能砍完？”

齐横责备，道：“老四，平时我叫你练耐力，你不听，这下知道好歹了吧？”

“三千清兵算什么？我还嫌他少呢！”一个大嗓门在身后响起。众人回头看去，见是贺国柱到了。一手拿着观测镜，一手握着面指挥用的三角旗。手下五百炮兵，紧跟在后。有的扛炮筒；有的抬炮架；有的背炮弹。争先恐后，拥上了崖顶。

见到人杰，贺国柱咧嘴一笑，向人杰鞠个躬，道：“禀盟主，贺国柱率手下五百名炮兵，二十五门火炮，五百发炮弹，前来报到！”

人杰还礼，道：“贺大哥来得正好。我已点燃了埋在升降梯下面的，三千清兵的退路，马上就会被切断。关了门如何打狗？就看你的了！”

贺国柱笑道：“此事好办。这崖顶两边都是悬崖，我只消把火炮往中间一架，眼前的三千清狗儿，便只剩下两条路可走：一是被炮弹炸成肉渣，升天；二是摔下悬崖，跌成肉饼，入地。谁该升天？谁该入地？他们自己去选。我只是个炮总，不是阎王，管不着。”

众人大笑。齐横道：“喂，贺炮总，你刚才没说对。向盟主禀报时，应该说：‘炮总贺国柱，率手下炮兵五百人，炮筒二十五个，炮架二十五个，炮弹五百发，炮弹箱若干，一齐跑步前来报到’才对。”

贺国柱道：“齐老大，什么样乱七八糟的，炮弹箱也能跑步！你欺我老贺没读过书么？”

话音未了，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，从东边悬崖上传来。众人不约而同抬眼望去，只见悬崖上空，碎石、断木乱飞，刚从地道口露头的清兵，又滚下石梯去；崖边不少清兵手舞足蹈，同时跌入了两侧深渊。

人杰大声道：“升降梯炸毁了。清兵没有退路，会像疯狗一样扑过来。贺国柱，立即架炮！”贺国柱连声答应，随着敞开大嗓门，张三、李四等一阵高叫，发布命令。其手下闻风而动，转眼间将二十五门火炮架好，炮口瞄准了清兵。

贺国柱手执三角令旗，立身炮阵侧面，叫应犹在与清兵交战的熊万里、龙四海、尚元武等人，道：“伙计们，听我口令，一齐卧倒，然后退回来休息。现在轮到我老贺这些弟兄，来收拾这群王八蛋了。”

熊万里、龙四海等刚卧倒，炮就响了。二十五门火炮，分成两组，轮番向清兵轰击。轰隆隆的炮声，几乎没有间隙，无数炮弹飞过去，炸得清兵肢残体断，血肉横飞。

升降梯炸毁了的消息，已传遍清兵队里。一个千总见事不妙，带着部下，冒死向对方发起冲击，一连三次都被轰退。第四次，那千总被弹片炸断一条腿，连声惨叫，跌下了悬崖。

没有了督战官，清兵们潮水般向后退去。不到一个时辰，贺国柱的炮兵阵地，已推进了七八里。再有一半路程，便是西南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