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零五章 离寨求救(1 / 2)

 离寨求救

曹飞拱手一揖,道:“得罪,得罪。误会齐兄啦。怪不得铁铸城这么快,就要我们交换俘虏,原来是铁靖边这只鹰,在通风报信。”

佳眉道:“毒药的来源只有金夷知道,他说是皇宫里的,肯定是假话。我们如果放他走了,就再难找人追查有关线索;不放他走,铁铸城又会扣留薛霸等人,此事让我好生为难。”

人杰道:“不放金夷离开,他在此处坚不吐露真情,我们也拿他无法。不如用他去换回薛霸等人为好,今后如要从他口中追查什么,我随时都可以去抓他回来。”

佳眉道:“真拿你没办法,身中奇毒还跟没事一样。好吧,我同意用金夷去换薛霸。”

几人正说间,寨子里已传来五更梆鼓声。

人杰忽然大笑,问上阳真人,道:“师叔,天都亮啦,我该复原了吧?”上阳真人道:“我只是推测。到底怎样,你何不一试?”

人杰双臂一振,猛地从椅子上跃起,半空中一连串跟斗,翻出房门,没有了踪影。不待众人回过神来,已穿窗而入,回归原位。哈哈一笑,道:“果如师叔所言,我武功仍在。此时如遇见铁铸城等,照样打得他满地找牙!午后几个时辰,纵然动弹不得,也没啥可怕的。不过,此事还得请诸位,暂时替我保密。”

言罢,和胡光斗等人,简单商量过当天该办之事,便带着曹飞、齐横直奔军营,去制作孔明灯,为悬崖换将作准备。

当晚,天黑不久,军营上空就升起了一盏同样大的孔明灯。灯上同样位置,贴着人杰写给铁铸城的回信。信中同意交换俘虏,改称走马换将为悬崖换将。并列出了铁靖边、金夷和八名黑衣人名单;随后,大骂铁铸城行事卑鄙,竟指使六大门派元老,行剌寨中首脑。

在摩天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,那头大鹰果然振翅飞来,爪抓孔明灯,越过悬崖飞去。

如此者书来信往数次,双方终于协商成功。五天后辰时,人杰带着摩天寨群雄,在原来升降梯处垂下长绳,吊起薛霸等十人;放回铁靖边等十名俘虏,及六口装着六位长者的棺材。

救回的薛霸等十人中,只灵宝一人尚可行动,其他九位都浑身是伤,奄奄一息。幸得胡光斗精通医术,针药并下,细心调理,十来天后都一一好转。各自向人杰等道出被屠大为出卖,让敌人抓去,受尽折磨之经过。

至于胡阿多翻盘的原因,薛霸说,反倒是摩天寨帮了忙:炮轰军营的当夜,他率领几十名弟兄,在全城大街小巷,撒满了传单;贺旭手下几十个叫化,在四周府县,车船码头贴遍同样的东西。内容都一样,揭露清廷打擂比武的阴谋。摆出的证据,有皇帝的密诏,阿布的奏折,这些东西都来自阿布的军机室。

胡阿多拿出传单为证,一口咬定,是阿布泄露军机,激起汉族人公愤,引发民众造反,才使打擂比武失败,不但为自己开脱了罪责,反而取得皇帝信任,卷土重来。

眼见薛霸、灵宝等回归,且恢复健康,宾客们齐来祝贺。随后又向人杰等表达,希望摩天寨能帮助他们返回,与家人团聚。

薛霸等人恢复健康这段日子里,人杰每日上午都生龙活虎般,出现在寨子里,或与头领们商谈有关事宜;或指挥寨兵练武。尽心尽力,作他该作之事。

午后直至深夜,除倒头闷睡,便呆坐在房间里,冥思苦想驱毒之法。有时,胡光斗和上阳真人也来提供帮助。几人煞费苦心,想出不少医治之法,但都于事无补。

佳眉每日与他形影相随,笑容满面;饮食起居,照顾无微不至。夫妻俩表面相敬如宾,暗地里,各自内心皆痛苦不已。

及至宾客们来请求帮助,人杰心中突然产生一个大胆想法:“与其在寨中苦熬,不如外出求生。同时还可寻找帮助宾客们的机会。甚至于迫使铁铸城退兵。”

人杰不待思虑周详,便告之佳眉。佳眉听得几句,便反对道:“你疯了吗?这摩天寨崖高百丈,世上无人可以超越。你从前都进不来,何况现在成了个废人!怎么出得去?”

人杰道:“我怎么就成了废人啦?这不是好好的吗?”佳眉气呼呼道:“好!就算你不是废人,说吧,你怎么出去?”

人杰笑道:“出去的办法简单不过,我一下子就想到两个。第一个是悬崖换将时想到的:摩天寨崖高百丈,我就准备根百丈长的绳子,从崖顶垂下去,然后抓住绳子就下到崖脚了。如果嫌百丈长的绳子太累赘,那就使用几根长二三十丈的也可以。只须在中途,敲几颗铁钉在崖壁上,用来系绳子便成。”

佳眉想了想,道:“这办法听起来倒也不错。你下一办法呢?说出来我听。”

人杰道:“第二个法子是制造一个大形的孔明灯,下面吊个竹筐,带着人飞越百丈高的悬崖。”佳眉笑道:“这个方法不错!又省力又好玩。好吧,就算你有本事,能出去了。但你每日有一半的时间,行动不便,又怎么解决?”

人杰笑道:“那都算难题吗?乘船、坐车、骑马、雇轿的人多的是,我只须照着做就行。”

佳眉终于被说服了,脸上露出笑容,道:“好吧,我同意你离开山寨,出外去寻找机会。不过,我必须和你同去。”

人杰诺诺连声,道:“当然,当然。”

二人接着对有关随行人员,所走路线等事项研究一番。次日,便向胡光斗、上阳真人、闻仲等人道出此事,共同商讨。开初,几位长辈都坚决反对。待人杰讲清目前山寨面临之困境,以及自己的伤势,摆明外出势在必行的理由,以及成功的可能性后,长辈们终于被说服。方才同心协力,一番讨论。

胡光斗且向人杰建议:“当前,南明王朝在福建、粤、桂一带,仍有不少军队,为满清最大敌人。其统帅为安西将军李定国,颇有雄心,可说动他发兵,进攻江西,迫使胡阿多退兵,以解摩天寨之围。如果不行,再去四川,力劝抚南将军刘文秀,沿长江而下攻取湖北。李、刘二人都系明末反叛,张献忠的干儿子,甚为贪财,投其所好或可成功。”众人最后一致同意:人杰、佳眉随带齐横、唐胡、龚平、成道忠四人离寨,随身携带两件稀世珍宝:传自西周武王之龙凤夜光神杯两只;盛唐时由南方蛮夷国,进贡唐太宗之鸡血红宝石一枚。两件宝物都从阿布的手中缴获,准备献与李定国,请其出兵江西;或者送给刘文秀,要求他派兵,沿长江东下,攻打湖北。至于离寨的方法,人杰、齐横、唐胡三人臂力大者,用绳子下降;佳眉、龚平、成道忠力弱,利用孔明灯升空。两者同时进行,时间安排在半夜子时。地点都选在崖顶西北边尽头处,避免清兵发现。几日后一个夜晚,天空星月朗朗。人杰等一行六人,在摩天寨群雄的簇拥下,登上了崖顶。临行时人杰与胡光斗等到相约:以半年为期,届时,他一定回到摩天寨,逐走铁铸城,欢送各位宾客返家。目送三盏巨大的孔明灯,载着佳眉等三人缓缓升空,人杰挥了挥手,身背两卷长绳,拉着根一头系在崖上的绳子,向崖下坠去。待得手里绳尽,在石壁上用铁锤打入两根钢钎,系好另一根绳子,再往下滑。如此重复一次,三根各长三十余丈的绳子用完,便到达了崖下。齐横、唐胡先后沿着绳子滑下。不到一个时辰,三人便聚集在一处。仰头上望,孔明灯早不见了踪影。四下一看,见落脚处是个几丈宽的平台。平台外一条大沟,宽约二十丈,黑沉沉深不见底。沟对面,一片大森林望不见尽头。齐横吓了一跳,口中道:“盟主,这条大沟,怎么过得去?”人杰道:“没事,两天前我已来勘察过了。眼前这条沟,其他地方,宽、深都是五十丈,没法过去。只这儿最窄,才二十丈。看见沟边那棵大树吗?它有十六七丈高,砍倒它,横在沟上就过去啦。”话落,拔剑在手,连挥几下斩断大树。大树轰然倒下,横于沟中。三人随即踏树而过,来至森林边。人杰望一眼黑压压的林子,对齐横、唐胡道:“我怀疑铁铸城会在这林子里,设几个哨兵,监视摩天寨。我们沿着这林子边,去搜索一番,怎么样?”齐横道:“这林子望不到头,至少也有几十里,我看还是算了吧,赶路要紧,我们还得去追龚平他们呢。”人杰道:“你说得也对,那我们就往北边走吧。”于是,三人直往北方赶去。三人刚离开,林子边一棵大树上,就接连跳下两个黑衣人,飞一般向军营跑去。人杰说得没错,铁铸城果然在此设有一个监视哨。人杰一时大意,本该去搜而没去,由此竟引来无尽的追杀,险象环生,几乎丧命。人杰等三人沿着森林边,由西而东,顺着条小路往前飞奔。一个多时辰后,即来至摩天寨北边的大山脚下,悬崖高耸,森林到此为止。小路转而向北,越往前走,地势越低。天明时,三人终于走出了山区。站在个山垭口向前方望去,透过薄薄的晨雾,十多里外,一座城市清晰可见。齐横出口大气,道:“终于走出来了。盟主,我们是赶到城里去吃早饭?还是先在这儿休息会?”人杰道:“一路上都没见孔明灯的踪影,现在林子上空又雾茫茫的,什么都看不见。我们还是按事先约定的办,进城去等他们吧。”三人进城四处转过一圈,见这座县城虽不太大,但人口不少,大街上人来人往,多是卖山货的农夫、山民。城里只四五家客店,人杰依次看过,仍不见佳眉等人。于是,早餐后,便齐至城南门外,坐在大路边等候。太阳快当顶了,还是没佳眉几人的影子。齐横偶尔抬头,见天上一只褐色的巨鹰,正展翅翱翔。齐横一惊,对坐在一边的人杰道:“不好!天上那只鹰,就是前几天送信那只,它好像在找寻我们。”人杰道:“我已看见了,铁铸城已带着人沿路追来。注意看那山垭口,近四十骑黑衣人就是。”唐胡心里一紧,问人杰道:“我们咋办?”人杰若无其事,道:“别理他们!我们昨晚出发前已易容改装,现在这模样没人认识。”从山垭口往县城驰来的马队,果然是铁铸城。近四十匹又高又大的蒙古马,风驰电掣般奔来,转瞬间便到了城门边。当先三骑,左是铁靖边;右是金夷;中间的铁铸城身穿四品武官服;稍后是四名中年汉子;三十个黑衣人走在队尾。城门两边全是人,有做生意的,有闲耍的。两个守城门的士兵,都在打磕睡。金夷在城门前勒住缰绳,手里的马鞭一挥,在守城兵耳边发出声暴响,将其惊醒;口中问道:“今天有陌生人进城吗?”一个士兵揉揉眼睛,指着侧面的几个汉子,答道:“长官,这几位乡亲一早就来了,你问他们,或许知道。”金夷鼻子一哼,扭头看去,见三位身穿粗布衣衫的男子,正围着个手抱兽皮的猎人,在讨价还价讲生意。不由转过身去,马鞭一甩,指着其中一位三十多岁的汉子,问道:“你今天见过几个陌生人,从这儿进城吗?”那汉子白他一眼,粗声粗气道:“你不见我正忙吗?什么陌生人?没见过!”金夷没想到一个乡下人敢对他无礼,不由大怒,扬起皮鞭就待抽下;临出手时向对方望去,见对方也在看他,四目相对,那汉子眼里忽有光芒一闪而没。金夷一惊,收鞭不发,口中道:“你没见过陌生人,又见过什么?”那汉子道:“我眼里只见过豹子、狐狸等一堆兽皮。”金夷道:“你还敢骂人?”怒气复发,又扬起了皮鞭。那汉子身边一同伴,连连摇手道:“这位客官别误会,我们正在讲生意,准备买下眼前这位猎人手里的皮货,你瞧,这不是一堆豹子、狐狸的皮吗?”金夷还待不休,身后却传来铁靖边的声音,道:“夷儿,人家说得有理,别纠缠了。”说着,拨马要走。忽听半空中一声鸟鸣,那巨鹰俯冲而下,在几人头上丈许,盘旋不去。

买兽皮的三人中,一直没说话的黑脸汉子,转身便跑,不料脚下踩着块石头,摔了一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