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零八章 测字失宝(1 / 2)

 测字失宝

一场战斗就此结束,由于得到嘻哈二怪帮助,人杰一方大获全胜。人杰、妙手仙姑等谢过二怪,然后与之分手,登上马车又行。

目送二怪消失在夜色中,妙手仙姑道:“今晚多亏有他们相助,不然,我就危险了。”唐胡道:“铁铸城虽然逃走了,但他说不定还会在路上,截住我们。”

妙手仙姑道:“我们可没那么傻,让他截住。咱们绕过滁州,直奔南京。”人杰等一致同意,于是驱车改走小道。几天后,果然平安到达。

进城后,妙手仙姑带着人杰等,宿在长江边一家小客店里,吩咐齐横、唐胡:“没事少出门。”自己则带着人杰,去街上找名医诊治。

早上出门,中午回归;午后则在客店里替人杰煎药,喂药,直至夜间服侍其睡下。

一连半月,换过七八个名医,不料,人杰的病情全不见好转。妙手仙姑仍不厌其烦,每日奔波不止。只是,忘了店里还有另外两人。

齐横、唐胡初时还能忍耐,规规矩矩呆在店中,吃完就睡,睡醒又吃。几天一过,便觉日子难熬,只要妙手仙姑带着人杰一走,两人就往外溜。开始时只在近处看看闹热,渐渐越走越远,甚至,天黑才归店。妙手仙姑见没出事,也难得管他二位,任其来去自由。

这一日,两人一早又出外闲逛,信步而行,不觉来至城北鸡鸣山东麓。见山下一寺,以山为名。其处北临玄武湖,东望紫金山,水光潋滟,山色空濛。寺侧佛塔高耸,庙内香烟缭绕;无数善男信女,进进出出,摩肩接踵。大门两侧更热闹非凡:出卖供品的小贩,比比皆是,叫卖声音,此起彼伏;测字算命的先生,喋喋不休,口若悬河,高深莫测。

两人东看稀奇,西瞧热闹,随着人流走去。不知不觉,来至大门另一侧尽头。

见一老者须发如银,长袍大袖,一派仙风道骨模样。坐在张方桌后,桌前两侧各悬着一张纸条,上书:袖里乾坤,包容天地日月;一字增减,预测生死祸福。原来是算命测字的。

老者正闭目养神。桌面前,只一高一矮两个文士打扮的青年,摇头晃脑在念那幅对联。末了,高文士拍拍桌子,叫醒老者,道:“你这口气也太大了吧?万一测不准,怎么办?”

老者伸个懒腰,连打几个哈欠,道:“老夫别号天机老人。上知天文地理,下通阴阳五行,前五百年事,无所不知;后五百年事,无所不晓。测不准都说出来了,简直笑死人!”

那高文士道:“口说无凭,我们想试一试,怎么样?”老者笑道:“老朽欢迎之至。请阁下随便写个字即可。”

那高文士信手在张纸上,写了个“自”字。老者道:“所问何事?”那文士道:“尽管满清废了科举,我仍读书不休,我想问的是:如果有朝一日重新开考,我去应试,能否得中?”

老者大笑,拱手相贺,道:“此字暗合天机,所谓‘天行健,君子以自强不息。’君之行为亦正合此意。若去应试,必定高中状元。”那高文士洋洋得意,退过一边。

矮文士心有不满,成心捣乱。同样写个“自”字,也问道:“我去应试又如何?”

老者看他一眼,道:“毫无希望。”矮文士大怒,道:“同是一字却两种结果,什么道理?不给我说清楚。我掀了你桌子。”

老者道:“那位随手书个‘自’,乃暗合天机。你听得老朽之言不服,起下歹心,也去写个‘自’。这‘自’下加‘心’,便成‘息’。息者,息声、息气、息手、息脚、息命也。你不待科考就死了。哪来的希望?至于我这桌子,你更莫动手,否则,立遭抱应。”

矮文士气极,脸色发青,骂声:“胡说八道!”飞起一脚,踢中桌子。不料桌子没动,自己腿却肿起老高,痛得连声求饶。

老者哼道:“老朽在此替人消灾解难,也是在替天行道。你敢胡来,当然会遭抱应。”

矮文士不住认错,扶着同伴去了。

齐横、唐胡一直站在旁边观看。见老者拆解‘自’字,说词颇为不凡,不由暗自佩服。唐胡碰一下齐横,道:“老二,我看这老爷子,言行举止都不一般,说不准真是个得道高人,我们何不趁此机会,请他指点迷津?”

齐横点头,上前行礼,道:“老神仙请了。”那老者还了一揖,嘴里道:“彼此请了。兄台印堂发亮,身高体壮;满脸红光,面带福相。测个字吧,看那天升官发财?”

齐横道:“在下只是一介武夫,哪有升官发财的运气。”那老者,笑道:“兄台天庭饱满,地角方圆,生成一副富贵相,绝对有应验的一天,运气这东西,说来就来。过几天你就会封侯拜相,也说不定。”

齐横摇头,道:“谢老神仙吉言。但我现在却是来求你指点迷津的。”那老者道:“是福是祸,测个字便知。”

齐横信手写了个‘圍’字。递与老者。

那老者略一审视,大惊失色,道:“糟了!围者,受困也。四方无出路,但闻楚歌声。要想脱困,得看本身强弱好歹。

此字去掉方框,里面便是受困者。上面是个‘五’,而少了顶上一横。顶上一横者,受因者之首脑也。他脑袋出问题了。

再往下看,‘口’下若加一夕,便是个‘舛’,舛者,差错也。加夕而错,意谓祸患旦夕即至,应在顶上‘五’少一横,尔等首脑身上。”

那者还没说完,齐横、唐胡已吓得脸色大变,头上冷汗直流,一起跪倒在地。

那老者看一眼两人,又道:“我只是依照字义所示,直言不讳。不知说得可对?”

唐胡大哭,道:“老神仙说得一点不差。我家大哥,他、他已请许多名医看过,都不见效。”

那老者冷哼道:“我话还没说完呢。‘夕’字加在下面,就带来祸事;‘舛’的另一半必先坏起,人最下面的是脚,你们首脑,脚早就坏了。对不?”

齐横的防线也被攻破,泪水长流道:“老神仙说得一点不错。你救救我们吧。”唐胡道:“老神仙,怒小人愚昧。你一会说头,一会说脚,把我弄糊涂了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那老者不满,道:“好吧,老朽再说明白点:你的同伴不假思索,便写了个‘圍’字,显露出你们目前处境不妙。要脱困,必须先去其框。剩下的这个字,分成三部分,恰好对应人的头、腹、脚。最上面的‘五’,少了一横,表示此人头坏了。中间的‘口’完整,说明他能吃能喝,肚子是好的。最下面的部分只有一竖,泄露的天机是这人只有一只脚。另一只脚没了,当然是脚也坏了。此人是谁呢?他是所有人‘口’之上的‘一’,也就是你们的首脑。‘一’已不在,表明他已离开,不在原来被围困的位置。现在明白了吧?”唐胡对眼前这老者,已佩服得五体投地,不停磕头,道:“老神仙,你救救我们吧。”齐横道:“求老神仙指点,我们哪儿错了?”老者提笔在原字上,加了个走,一下了变成了‘違’,然后又道:“懂了吗?你们错在这一走。”齐横道:“我们不走,只有死路一条。莫非是这条路没选对?”老者道:“好吧,我替你换一条路。”说罢,提笔写了个‘是’,然后加上原字,成了‘韪’。随着冷笑道:“前一走虽有违常理,不近人情,但犹有转机;这后一走,上是‘日’字,触犯天条;下冒天下之大不韪。人神共愤,你们身陷绝境,已成死局。便是西天佛祖,南海观音也救不得了。在劫难逃,快走!快走!”老者不待话落,便转身顺着庙墙,向后面山上便跑,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。齐横心里大急,也顾不得惊世骇俗,纵身而起,越过路上行人,一飞五丈,向山上赶去。唐胡一步不落,紧跟其后。鸡鸣山不大,但树木丛杂。两人一左一右挨着搜去,终于在一竹林中找到那老者。那老者一见齐横二人,就不住作揖,嘴里求饶,道:“小老儿泄露了天机,早晚必遭天谴,两位就放过我吧,小老儿不敢再犯天条了。”唐胡道:“老神仙,救人一命,胜造七级浮屠。你就大慈大悲救救我们吧。”齐横道:“我摩天寨数千之众,全是顶天立地之男儿,光明磊落的汉子。所作所为,仰不愧天,俯不怍地。你若救得我等,便是做了天大好事,必获上苍好感,受神明庇佑。”说着,两人跪倒在地。天机老人见逃走无望,不由长叹一声,道:“好吧,我就拼着这条老命不要,试一试。但你们必须一字不漏,说清来龙去脉,看我能否从中找出转机,替你们化解这场滔天大祸。”齐横连声应承,随着便敞开心扉,将同心盟与清廷的斗争,从打擂比武开始讲起,直至二王庄战事结束,足足讲了半天才住口。天机老人坐在地上,始则一言不发,中途赞不绝口,末了不住叹息。最后双掌一击,如石破天惊,大声言道:“有救了!”齐横、唐胡不约而同,道:“老神仙,怎么回事?快说给我们听。”天机老人道:“尔等之错,全在一个‘走’字。如果不走,闻佳眉便不会跌入深渊;余人杰也不会发疯:你几人更不会受到铁铸城追杀,朝不保夕。摩天寨被铁铸城几万大军围困,看似凶险,但仔细去想,却非如此。”齐横道:“老神仙的意思,是可以化险为夷?不知我们该如何去做?”天机老人笑道:“你们是怎么做的?”齐横道:“我们带着两件稀世珍宝,准备南下粤桂,献给李定国,或者孙可望,请其出兵攻打湘浙,迫胡阿多退兵;或者西去四川,请刘文秀出兵。”天机老人大笑,道:“张献忠那反贼,盗匪出身,初号黄虎,后称八大王。残暴成性,杀人如麻。他的部下能好到哪里去?你们去请他出兵,无异与虎谋皮。”齐横道:“那该如何办,才是上策?”天机老人道:“用那两件珍宝,就近买通铁铸城,要他从摩天寨撤兵!”齐横大惊,道:“这怎么可能?”天机老人道:“你们找李定国、刘文秀又可能吗?”齐横道:“试过方知。”天机老人道:“近处为何不试?”齐横道:“无人从中斡旋。”天机老人大笑:“以前没有,现在有了。”齐横道:“那人何在?”天机老人道:“远在天边,近在眼前。”齐横惊道:“是你?”天机老人道:“你弟兄二人,都是顶天立地的好汉,苦苦求我半天。要我做的,又是件救人于水火的好事;恰巧铁铸城也找我测过字,与我相识。我再不答应替你们跑跑腿,明日你们来鸡鸣寺见我,我这张老脸还好见人吗?”齐横、唐胡喜出望外,各自从怀中取出宝石、神杯交在天机老人手里,感激涕零,道:“老神仙出面,事情定可成功。摩天寨弟兄得救,你就是我们重生父母了。”言罢,磕头不止。天机老人笑眯眯将宝物收进怀中。嘴里道:“二位放心,我今晚就去见铁铸城。如果事成,最多半月就会撤兵。”说完,转身便走。行出几步,忽又返回,道:“此事还得买通胡阿多,我可能要出门几天。如果五天后,我不在鸡鸣寺,可去找我朋友打听。”说完,从怀里掏出锦囊,交在齐横手里,又道:“朋友地址就在里面。”齐横、唐胡,天黑时才回到客店。进门后,见桌上饭菜都已送来。妙手仙姑正喂人杰吃药。齐横、唐胡喜不自胜,一个走到人杰身边;一个站到妙手仙姑面前,同时道:“报告大姐个好消息……”妙手仙姑笑道:“什么事这样高兴?一个个说吧。”齐横怕说不清楚,跑去外面拾回根木炭,在地上边画边讲,叙述完测字经过。妙手仙姑大惊,道:“这下我算明白了。你两人身上的宝物呢?是不是给那老头了?”齐横点头道:“那老头说,不必远走粤桂,去求李定国;只须用宝物就可买活铁铸城,从摩天寨撤兵。我们就将宝物给他了。”妙手仙姑听完一惊,手里药落在地上,摔得粉碎,嘴里道:“傻兄弟,我该怎么说你们?那两件宝物价值连城,哪有轻易就出手的?”齐横大惊,道:“大姐是说,哪老头是个骗子?不会吧?他临走还留有地址给我,叫我们去找他呢。”妙手仙姑道:“傻兄弟,那是人家的缓兵之计,你怎么也信?”齐横道:“让我看了再说。”急冲冲打开锦囊,看后,大骂不止。妙手仙姑拿过看时,见那上面写着:“两头蠢驴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