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!”霍以旋冷笑数声:“我就要让你饿着,把你肚子里的野种饿死最好。”
“不要。”沐芒芒拼命摇头:“霍以旋,这不关孩子的事,那天我是被人设计的,那个视频你难道看不出来是有人事先摆拍的吗?你就不好奇那个人是谁吗?”
霍以旋口气很紧的逼问:“谁?”
沐芒芒缓了口气说:“是秦然。这一切都是他和穆辰朵合谋策划好的,秦然是想报复我。”
霍以旋逼近她:“你以为我会信吗?”
“是真的,你不信可以找穆辰朵质问,她曾在我面前亲口承认她和秦然策划了这一系列的报复计划,她和秦然真的是一伙的。”
“穆辰朵已经跑了。”
“跑了?”
“她连夜跑了。什么都没带。”
沐芒芒无话可说,从这里也可以看出来穆辰朵是在没什么准备的情况下逃跑的,也就是说秦然事先没有告知穆辰朵,他们不是同盟吗,怎么会
“离婚的事我可以不提,但我真的是无辜的,我也是被设计的受害者,你要找应该找秦然或是穆辰朵。”沐芒芒极力撇清关系,不为别的,只为肚子里的孩子求得一线生机。
“好,我可以相信你,穆辰朵和秦然我自然会动手去收拾,但沐芒芒,你肚子里的野种必须拿掉。”看向她的腹部,霍以旋眼底藏着可怕的杀气。
“不!”
沐芒芒大惊失色,用脚踢他的脚,拼命往旁边挪,她手脚膝盖全被绑的死死的,挪了半天才挪了一小步,而霍以旋轻轻松松就跨到她面前。揪住她的头发,在她头顶阴沉的呢喃道:“沐芒芒,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,把孩子拿掉,你我以后好好过,我带你去国外生活,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。”
头皮吃痛,沐芒芒说不出话来,死命咬唇,咬的嘴唇快破皮,才点头:“好,我答应。现在能不能把我松开?我的手脚膝盖好痛,你绑的太紧了。”
霍以旋静静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,真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匕首,对着她手腕的绳子划过去。
双手一得到自由,沐芒芒稍稍松口气,背靠着墙壁扭着身体站起来,吹了吹手腕,两只手腕都被粗糙的绳子磨出血来了。
正想看他把下面的两处绳子解开,霍以旋却蹲在地上没动。惨白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显的阴气十足。
“吻我。”
“什么?”
“我说吻、我!”他低着头,一动不动,犹如冰硬的雕像。
“什、什么?”沐芒芒有点结巴,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。
大半张脸隐在黑暗中,露出他薄凉的下巴:“你不是答应要和我重新开始的吗?那么我要你吻我,用你的吻告诉我你依然爱我。”
沐芒芒说不出话来,看着面前这个男人,她再怎么想演戏,终究不想和他有身体上的接触,更何况是亲吻。
“对于你来说很难吗?”霍以旋突然起身,把她别开的脸强迫性的掰正:“或者你根本就是在敷衍我,等我把你放出去,你又开始要闹离婚。到那时候我就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了,芒芒。”
“不、不是。”沐芒芒结结巴巴的否认。
“不是,你为什么不亲我?”他话音未落,手中的刀一挥,她感觉胸前一凉,衣服被横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,下半片直接耷拉下去,露出里面的内衣和起伏的胸部曲线。
“不!”沐芒芒双手去护胸,他手中的刀又挥向她的下身,一时间只听到布料划破的“哧啦”声,身体上多处被划出血口子,疼的她抽声哭泣:“霍以旋,你住手!”
“住手?我为什么要住手,你不是说你要和我重新开始的吗?为什么不肯吻我?沐芒芒,我就那么傻,那么好骗?连你也要来骗我,你和穆辰朵一路货色,你们都拿我当傻子!那我就让你看看欺骗我的下场!”
霍以旋疯了似的挥着手中的刀,她蜷起来他就绕到她背后,对着她身上的衣服一刀一刀交叉着划下去。
沐芒芒退无可退,不停的求饶,没有用,霍以旋理智全失,招来的是更多的伤口。
她想起了那天宋初尘念的那段禅语,她一个字一个字拿出来默(www.19mh.com)念:“寒山问拾得曰:世间有人谤我、欺我、辱我、笑我、轻我”
不行,她做不到像宋初尘那样心无杂念。
全身伤口似被人洒了盐,疼痛使身体里每一只细胞都在叫嚣着,嘶吼着。
沐芒芒告诉自己不哭,哭没有用,眼泪却还是流出来,尽可能的抱住自己,护住自己的肚子,缩在无处可躲的角落里。
霍以旋已经陷入癫狂的状态,手中的刀上沾满了血,溅的地上墙上到处都是:“你们不都是想让我死吗?那我就让你比我先死,让你先尝尝死亡的滋味”
血腥味在恐怖的气氛中蔓延,她衣不遮体,呜咽着抖个不停:“霍以旋,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?你杀了我又能怎样?你一样要坐牢。”
霍以旋邪肆的笑起来:“我坐牢?可能吗?你忘了我家最多的是什么,是钱,钱能通权,权能通天。就算我杀了你,随便找个山林子一埋,永远也不会有人敢查到我头上。”
他说的对,霍家这些年做的肮脏事不少,没有一件是能摆得上台面的,若是上面没有人,又怎么可能一手遮天。
这世上就是有这样一种人。生来就站在皇宫大殿上,拥有得天独厚的一切,他不受任何规则的制约,不需要惧怕任何人,向任何人低头。他可以肆意妄为,不顾后果,正因为如此,他们迷茫,他们孤傲,他们冷血,他们自私冷漠,他们麻木不仁,他们习惯于处在世界的中心,一旦脱离他们的掌控他们会暴跳如雷,手段残暴之极。
霍以旋就是这样的人。
她不求能安然脱身,她只求肚子里的宝宝没事,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淌,太疼了,真的好疼好疼,身体像有无数个窟窿在往外喷血
她反复问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,她这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
没有人能救得了她,没有人能救了得她
怎么办,她不想死,她想替宝宝好好活着,她不想死
隐约间,楼下响起汽车轰鸣声,刹车划在地上的刺耳声音,汽车开关门的声音,说话声,争吵声,沸腾不已
宋初尘破门而入的时候,身后还跟着一帮霍家族人:“老六,你这是什么意思?说好的今天家族会议你说你不来,等我们开完了你来是什么意思,你”
“出去!”宋初尘把身后几个人往外猛力一推,迅速关上卧室的门。
房间里惨不忍睹,地上血迹斑斑,一个全身是伤的小身影缩在角落里,她那么弱小,缩的快没了人影,而霍以旋像个疯狂的屠宰手,毫不留情的挥舞着手中寒光闪闪的刀。
“当!”
刀被踢的很远,霍以旋倒地,不死心又要伸手去抓陷入昏迷的沐芒芒,被宋初尘一个过肩摔,摔出几丈远,摔的霍以旋口吐鲜血,当场昏死过去。
沐芒芒太疼了,意识模糊的厉害,快到极限,疼到麻木的膝盖和脚腕上的绳索被解开还不自知,直到伤痕累累的身体被裹上衣物,有人把她抱起来,她才吃力的微睁开眼。
“别怕,是我。一切都过去了,没有人再伤害你。”
这个人声音低低柔柔的,短短的几个字却那么具有安抚作用,她意识一放松,无边无际的黑暗瞬间将她吞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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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吵,身边有很多人说话,来来去去的声音,她醒不过来,如同困在梦魇最深处抽不开身。
朦朦胧胧间,有水滴到她唇间,她贪婪的吸着。
终于,沐芒芒睁开眼睛,刚动了一下,全身的每一寸皮肤如火在烧,疼出了眼泪。
宋初尘坐在床边,一手端着水杯,一手拿着棉签:“还要吗?”
“嗯。”
在经历过那样痛苦的经历之后,尤其是自己衣不遮体被他看到,沐芒芒耻羞极了,闭上眼睛不敢看他,胡乱应了一声。
沾着棉签的水一点点浸湿嘴唇,她一口一口的往喉咙里吞咽着,不知道昏睡了多久,按道理来说应该会饿的,可是她感觉不到饥饿感,有可能被打了营养针。
入眼是白色的世界,说明在医院里,手上打着点滴,身上穿着宽大的睡衣,裸在外面两只手臂缠满了绷带,实际上是整个身体几乎被绷带覆盖。
她第一反应是去摸肚子,微凉的声音传来:“没事,孩子还在。”
“谢”她想说谢谢,却牵动了身体的伤口,疼的她连连抽气,那天恐怖的种种涌上心头,她不愿去回想,但身体却不可抑制的发抖。
她不知道身上有多少道伤口,她只知道从那一刻起她与霍以旋真的就彻底完了,霍以旋那样疯狂的在她身上凌辱,已经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极限。
“有照片,有医生证明,还有证人,你的律师也来过了,霍以旋这次插翅难飞。”宋初尘很小心的往她的嘴唇上擦沾了水的棉签,一双没有波澜的眼睛里此刻藏着隐忍的怒(www.ibxx.com)气,可他的声音却那么平静,没有一丝波痕,仿佛在聊天气一般随意。
没有说话,沐芒芒点点头,表示知道了。
不是不想说,是不知道怎样开口,宋初尘帮了她太多太多,跟着欠他的也越来越多,这世上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债,看不见摸不见,偏偏像根无形的线牵扯着。
她醒来后,他按了床头的铃,医生和护士涌进来,给她打了一针,她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。
这一次她似乎睡了好久,醒来是狂风大作的白天,窗外电闪雷鸣,乌云黑压压的盖在天际,狰狞的风夹着大雨吹的窗户哗啦啦的响。
她就这样静静看着,大脑一片空白。直到外面有人进来快速关上了窗,号啕大雨才被关在外面。
“这些护士真是,怎么不关窗啊,还是VP病房呢,我看连普通医院都不如。”白央央往沐芒芒床前的椅子一坐,拿出一盒橙子,挑了个最大的,熟练的剥起来:“芒芒,你还不知道吧,这医院是宋氏集团旗下的,在全国那可是赫赫有名的贵,想不到医院服务这样差,真是浪得虚名”
宋初尘进来刚好听到这句,微挑起眉角。
“哟,宋总来了。坐!坐!请坐!”白央央立马换上一副狗腿子的脸,站起来把椅子让给宋初尘。
宋初尘没理她,走到病床前低身问沐芒芒:“躺着是不是很累,要不要坐起来?”
躺了很多天了,累是肯定的,沐芒芒点头,想让白央央帮忙把她扶起来,谁知道一抬头白央央跟兔子似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蹦的老远,站在沙发那儿还冲着她挤眉弄眼,不知道是怎么个意思。
宋初尘动手把枕头塞到她脑后,再扶她靠上去,做完这一切,白央央才笑盈盈的凑过来,递上一片片剥好的橙子。
身上是交错的伤口,沐芒芒手上和脸上几乎没什么伤,吃东西的力气还是有的,接过来便放到嘴里,忍不住夸了一句:“很甜”。
白央央剥了一个橙子谄媚的递给宋初尘,宋初尘双手放在裤兜里,淡淡的拒绝:“不用了。”
白央央自己吃起来,拍手道:“芒芒,你赶紧好起来,现在外面可热闹了,你是没看见,昨天霍以旋被抓的事上了新闻,各大媒体都在疯狂报导呢。街头巷尾的人全知道了他不仅出轨,还家暴,把你弄的遍(www.biquwu.cn)体鳞伤。现在所有的人都在讨伐他,他算是成了过街老鼠,人人喊打。”
沐芒芒听了第一反应是去看宋初尘,不用说这件事是他暗中做的,不然以霍家的实力和上面多年盘根错节的关系,警方不可能会去动霍以旋。
“还有啊,我们工作室现在忙的要死,你是不知道我们的订单现在有多少。”白央央夸张的比了个手势,“都排到半年后了,这些可是托了你的福,因为你给宋总做的那件礼服实在是太红了,淘宝网上都出现了好多一模一样的仿版,卖的价格还不便宜,就这样店家还经常断货,你说气人不气人。所以,你必须快点好起来,不能躺在这儿浪费时间,工作室有一大堆事等着你。没你可不行”
白央央声音清脆的像个百灵鸟说个不停,安静的房间顿时变的热闹起来,沐芒芒很认真的听着,唇角不由自主的有了一些笑容。
难得的是宋初尘居然有闲心,拿着一份文件坐在沙发上边翻阅边往她们这边看,嘴角的弧度也跟着上扬起来。
沐芒芒感觉到了一些温暖的气息,谁说离婚的女人就不能有春天,瞧,这不就来了吗?
以前她的世界只有一个霍以旋,从现在起,她的人生才真正展开,没有了婚姻,这世上还有很多很多是她要去追求的东西,比如事业。
是的,事业,以前的她渺小、卑微,想都不敢想,现在就摆在眼前。就摆在手边,只要她伸长手或是踮起脚尖就能够到。
那么,她又有什么理由不去做这一伸手,一踮脚的努力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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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护士口中得知具体的病情,沐芒芒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大多数都不是太深,主要还是那天天冷她穿的衣服多,上面是厚的呢大衣外套,下面是结实的牛仔裤,霍以旋那天的目标是划破她的衣服羞辱她。
万一宋初尘再晚去一点,她身上没了衣服,那一刀刀划下去不敢想象。
在医院又躺了将近大半个月,沐芒芒的气色逐渐好起来。
期间有几个警察来找她,对于那天的事,做了详细的笔录。
这天是她出院的日子,医生把她身上的绷带一一拆掉,周身纵横交错的伤口虽已结疤,看上去却像蜘蛛网一样触目惊心,在大腿和手臂处有两处伤口还没完全长好,医生用酒精消完毒又给包扎起来。
沐芒芒问有没有可能留疤,医生摇头,一边写病历一边叮嘱:“回去记的不要让伤口碰水,忌吃辛辣刺激的食物,两周后到我这儿来复诊。”
一连下了一周的雨。今天难得放晴,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,吸进鼻腔的是下雨过后清新的空气。
没有暴雨,没有雷声,没有划在皮肉上的疼痛,没有无休无止的噩梦,所有的那些好象被这一周的大雨冲刷走了。
真的可以忘记吗?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吗?
她看着自己的手腕,新长出的红肉取代了流血的伤口,放在唇前似乎还能闻到血腥味,还能感受到蔓延在骨髓里的战栗。这些像一只无形的茧紧紧裹了她,不遗余力的提醒她那天发生的都是真的!
有人说,时间能带走一切,身体上的伤可以随着时间痊愈,那么心灵上的伤呢?
它痛苦呻吟,它鲜血淋淋,它嘶声呐喊,它痛不欲生,却无人理会,无人医治,只能悄悄掩藏起来,在夜深人静,独自一人时默(www.19mh.com)默(www.19mh.com)舔舐。
沐芒芒提着干瘪的包走出医院大门,白央央昨天说今天要来接她,她拒绝了,工作室太忙,不用花时间过来,她能照顾自己。
宋初尘上周开始就没再出现,她反而松了口气。
最近几天江律倒是天天往医院跑,一会给她送粥,一会给她送汤,江律昨天才告诉她宋初尘去欧(www.vkzw.com)洲出差好几天了,他是奉命过来每天报到的。
江律也说今天要来接她,她照旧(www.hao8.net)拒绝掉了。
然而,她出了医院大门还是看到一辆熟悉的雷克萨斯停在外面,怎么说也有救命之恩,不大好意思视而不见,她弯下身去敲了敲车窗,对驾驶座上的人客气的说:“宋总。”
上次纠结了好久该怎么称呼他,后来听学姐这么叫他,觉得挺好,就拿来用了。
宋初尘眸光沉了沉,淡瞥了她一眼,打开车门,语气不容置疑:“上车!”
沐芒芒摆了摆手,指指马路对面的公交车站台:“不麻烦你了,我自己坐车很方便的,可以直达。”
“沐芒芒,你这么急着和我撇清关系,你就真的以为能撇清得了吗?”宋初尘一手握着方向盘,刚毅的下巴抬了抬,指着停在前面的一辆黑色奥迪:“你现在有两个选择,一是上霍家人的车,二是上我的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