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他手机,没有人接,她奔到前台,改找江律:“我找江助理。”
前台给她打电话上去,挂掉电话摇头:“江助理在开会。”
沐芒芒不甘心,她想了另一个笨办法,先乘坐员工电梯。剩下六楼才到顶楼,她改爬楼梯,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爬上去。
爬的满头大汗,筋疲力尽,她到顶楼的时候刚好碰到宋初尘的秘书Das,惊讶的看着她:“沐小姐?”
“我想见宋初尘。”沐芒芒累的说不出话来。
“宋总出去了。”Das一脸抱歉。
沐芒芒愣了愣:“多久回来?”
“不清楚。”Das摇头。
“江助理呢?”
“一起去的。”Das多说了一些讯息:“是去见客户谈合作的项目,可能会很久。”
没关系,多久她都等,沐芒芒用衣袖擦额头的汗:“那我可以在这里等他吗?”
“对不起,公司有规定。”Das摇头。
谁让自己有求于人,只能再跑一趟,沐芒芒点头,落寞的笑了笑:“那我过会儿上来。”
Das也挺无奈的,虐待孕妇会不会犯法啊。可这是公司规定,宋总一向喜欢清静,就算是宋家人来了只要没有预约,一律不允许在顶楼会客室逗留。
工作室内,同事们都没心思工作,沐芒芒一回来大家都用一种惶恐的目光看着她。
“芒芒姐,要不要报警啊?”李雨菲抽噎着问。
“不要。报警没用。”沐芒芒了解这件事的严重性,全国扫了多少黄,清了多少黑势力,一次都没动过那些人,足可以说明他们和上头的牵扯有多深。
沐芒芒整个人都瘫掉了,全身无力的躺在沙发上休息,饥肠辘辘。已经两餐没吃了,爬起来出去买早餐。
外面的同事见她累成了这样,问清楚她去干什么说要给她跑腿,沐芒芒摆摆手,她想好了到大厅等宋初尘,那样守株待兔比较快。
大楼外有个早餐点,这时候已经过了早高峰,大多数上班族都到了公司,只剩下一包豆浆一个饭团。
沐芒芒也不将就,付完钱边走边吃,先喝豆浆,只喝了一口就看到一辆雷克萨斯远远的驶过来。
她顾不得手中的早餐,赶紧蹲到大门口等着。
她又失算了,雷克萨斯停下后车里人没有要下车的意思。
一小会后Das从里面疾步出来。手里拿着份文件夹,窗户降下来,Das把文件夹递进去,一只熨烫妥帖的西服衣袖伸出来,宝石钮扣在阳光下折射出奢华的光芒。
Das双手放在身前,满是抱歉的弯腰对里面的说:“对不起,宋总,是我大意了,害您白跑一趟。”
看上去是宋初尘回来拿文件的,沐芒芒看着那降下一半的窗户马上要合上了,本该追上去的,可她双腿像灌了铅,沉的根本迈不了步。
Das走回来,见到沐芒芒满脸讶异:“沐小姐。”又看看缓缓开走的雷克萨斯。
车厢里。江律回头对低头看文件的宋初尘说:“宋总,沐小姐”
“江助理,如果你想让我迟到你就尽管把车停在这儿。”宋初尘眉眼没抬,嗓音冷漠。
“对不起,宋总。”江律不敢再帮沐芒芒说话了,手上一打方向盘,车子向前滑去。
车子在空地上划出弧线。后视镜里那个蹲在台阶边上的身影柔弱单薄,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着。
宋初尘用余光瞟了一眼,低头看文件,却发现上面的字一个个都似乎变了形,心头有一把火在烧,他把文件啪一声合上,靠进座椅里闭目养神。
江律打好方向盘,正准备踩下油门,猛然传来一阵敲车窗的声音,一张焦急的脸出现在窗外。
江律没敢冒然打开车锁,偷看了一眼后座的大老板,这么大的动静老板沉得住气没动,他也就打开车锁,把人放进来。
“谢谢。”沐芒芒厚着脸皮钻进来。她没敢和宋初尘平起平坐,识趣的选择坐副驾驶座,江律却拼命朝她使眼色,意思是让她坐后面。
沐芒芒拿手指指自己,再指指后面,意思是我坐后面合适吗?
江律拼命点头。
好吧,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。沐芒芒硬着头皮退出去,打开后面的车门,慢吞吞的坐进去。
每往车里挪动一分她的呼吸就紧一分,生怕闭目养神的男人来一句:谁让你进来的,滚!
那她就真的生无可恋了。
万幸,她终于安全的挪进去了,屏住呼吸,小心翼翼的拉上车门,车子再次启动。
这会儿阳光热烈,被车窗过滤后光线变的柔和,照在他脸上显得立体而生动,像一副油画,莫名的想起了那间美式乡村别墅,想起了这个男人并不那么可怕,他曾经在她最感到无助的时候给她念过禅语,给她力量站起来。
终于,她鼓起勇气开口:“宋初尘,我有件事要你帮忙。”
“要?”闭着眼睛的男人陡然睁开双眼,似笑非笑的扯唇,略带讽刺的问:“你这是在命令我吗?”
“不,不是。”沐芒芒感到背脊发凉,本来想好要说什么,被他这么一说,顿时紧张起来:“我的意思是请你帮忙。”特意咬重后面四个字。
宋初尘盯着她的黑眸渐渐幽深,突然倾身靠近她,一手扣住她的手腕,另一只手捏紧她的下巴:“原来我在你眼中就是个利用工具,要用的时候你才肯低头,才会来找我。”
沐芒芒咬紧唇,不敢说话了,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如此。
可是,一想到生死未卜的白央央,一想到那只纸盒里血淋淋的耳朵,她再怎么难堪,再怎么感到屈辱,也要忍住。
因为没有什么比学姐的安全来的更重要。
患难见真情,学姐帮了她太多太多,学姐之于她虽没有血缘关系却胜似亲人。
那帮人没有人性的,才过一晚就变卦,全身不由自主的战栗,她不敢想象再拖下去会不会又出现另一只耳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