富贵不还乡，如锦衣夜行。虽然司马迁的笔下早在五百年前就把这种人定性为沐猴而冠，读书人没有不知道的，可是终究，这是人性的弱点，跳不出的。</p>

段业淡定的看着众人讨论如何回去，回去了怎么办，心里却是暗暗好笑，你们的命运，何曾能由你们自己决定？</p>

但是段业也暗自下了决心，自己的命运，一定要自己决定！</p>

只有鸠摩罗什，专程被吕光请到这里，却没有人和他说话，做出决定也没有人征求他的意见，而他自己，依然恬静而淡然的坐在那里，犹如一尊佛像。</p>

段业知道，需要再找他一次了，在回去前！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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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其实，决定吕光等人命运的，还是在江南，在那一场生死大战。苻坚输了，他们苦心谋划的一切，才有意义。所以吕光没有说立即动身，而是留了10天的时间。</p>

算算日期，吕光从出发，到进入玉门关，无论如何也得一个月，南方的战局说什么也已经明朗化了。</p>

政治家是不会一次推出所有的筹码的，吕光本质上还是很保守的人。</p>

入夜了。</p>

洛涧东岸。</p>

刘牢之骑着马，口里咬着衔，神色严肃。身边的刘裕也是一身甲胄，威武剽悍。全军都掩旗息甲，潜伏而行，他们尽可能的降低一切可能发出的声音，连火把也不敢打，摆明了要是奇袭。</p>

不过，这些对于千锤百炼的北府军来说，并没有什么。他们都是从北方冒死逃回来的勇士，他们每一个都和胡人有着血海深仇，他们决不妥协，他们永不后退，他们从领袖到小卒，这辈子的任务，就是驱逐鞑虏！</p>

前面就是洛涧！渡过这条河，就是梁成的大营！击败里面的军队，就在秦军的腰眼子上撕开了一道口子，这场大战的局面就改观了！</p>

刘牢之相信，他一定能赢。自从成为北府军的参军，再到鹰扬将军，大小战斗数十次，他从来没有败过。</p>

这一次也一定不会。</p>

但是突然，对面出现了一排火光！富有战斗经验的刘牢之当然晓得，那是军队里才有的火把。</p>

只有一种可能，那就是他们被发现了！</p>

对面的梁成，纵横沙场二十年，什么样的阵势没有见过？战场上的事情，瞬息万变，随时都可能逆转，无论多么周密的布置，也根本无法算到每一件事情。</p>

如今计划好的奇袭，却因为对方早就发现而做好了准备，而很可能变成了自投罗网！刘牢之一瞬间居然有些悲凉！</p>

难道秦国这个对手真的是不可战胜的吗？</p>

可是，如今却没有时间来感慨，来悲哀，五千人的命运就在他手上，这些兄弟，从充满了畏缩与戾气的农民，变成了百战精锐的战士，都是和他一起成长的，难道自己要亲手把他们送进地狱么？</p>

不能！绝对不能！（未完待续）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