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绝笔留诗,紫玉仙谜(1 / 2)

刈鹿刀 张木凌寒 4908 字 2019-08-23

 初升的太阳,照入轩窗,投射在屋内。

霍东灵自床上醒转过来,突又想起“红姨”黯然离去之事,心中失落不已。

一骨碌从床上翻身爬起,穿好衣物,直奔后院静房奔去,他多么希望“红姨”能够去而复返。

他疾奔入后院之内,冲进“红姨”居住的屋室之内一看,只见一盏铜灯,微微发黄,灯火将枯,散发着无尽的悲凉意味。

霍东灵走近那铜灯旁,犹不忍心将它挑灭,垂首之际,却瞥见桌面上放着一方便笺,将之捧在掌中,仔细读来,只见其上写道:

“四年之年,西子湖畔,余同平哥携娇儿,泛舟游玩,时感西湖之湖光山色,怎料逢贼人行凶,可怜夫君为保余与娇儿之性命,以身挡剑,受戮而亡。

无奈之下,余怀抱娇儿,跳水以求生,娇儿溺亡,余蒙霍氏夫妇二人所救,余本欲随夫君、娇儿而去,齐聚黄泉,却见恩人之子霍东灵,体弱多病,因不忍见其夭折,便将师门内家心法与武功招式,传授于他,灵儿天资聪慧,甚得余之喜爱,余以麟儿视之。

若无西湖血案,余本可携家小亲眷,平静度日,终老余生,不问江湖恩仇,可恨那乱贼歹人,横刀弑亲,此恨如东放狂涛,延绵不绝,夜静思之,心如刀绞针锥,此仇不共戴天,不报将以何面目以对幽冥亡灵。

四载以来,虽幽居霍家深院,心中所系之事,皆仇家踪迹,幸苍天有眼,三日前,余偶然之间从亡夫生前书囊之中,寻得遗书绝笔,其言所指之仇人,竟是昆仑、武当二派所为,此二派虽于江湖之中声名显赫,但余既已知仇人之身份,报仇之事,便不可耽搁,纵使刀山火海,亦必将以死搏之。”

霍东灵一口气读完,不禁凄然落泪,回想起“红姨”性情变化之始及,亦不过三日之前之事,此事定然与那份遗书绝笔有关,他转念一想,忖道:“想那武当一派,乃是中原武林之中的名门正派,饱受赞誉,自吴三桂引清兵入关以来,武当派四处奔走,联合中原武林,为匡扶大明江山,殚精竭虑,立下汗马功劳,又岂是为非作歹,无故杀人性命之门派;而西北昆仑门户,其中亦有不少英雄豪杰,大哥东官便是拜入昆仑门下习武,我曾与大哥授业恩师孟长飞见过几面,孟前辈平日里行事磊落、待人和善,且昆仑弟子自律甚严,多行仗义之事,亦不似凶狠歹毒之徒,莫非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不成,武当、昆仑门户之中,高手如云,一定不能让红姨以身犯险,不行,我定要查出这其中真相,并及时阻止她复仇一事。”

他一念至此,目光一转,目光落到角落里一个木盒之上,那是一个雕饰的十分精致的木盒,霍东灵伸出手掌,将那木盒轻轻拿起,打开一看,喜出望外。

只见那木盒之中,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张纸笺,纸页已经发黄,久历年月,似乎记载了它所经历的沧桑岁月。

霍东灵缓缓取出纸笺,轻轻展开,但见上面几朵墨点,宛似桃骨小花,隽秀挺拔,上面所载的是一首绝笔诗,如此写道:

“紫玉寻仙谜,绝迹深山里。

一朝归来兮,几度风云起。

武当利剑袭,昆仑造杀机。

无报天子意,挥洒血泪笔。”

读罢诗文,对诗中所载之事,霍东灵虽是一知半解,字里行间,却也隐约可以读出那一份忧思与恨意。

他轻叹一口气,凝视着纸笺之上飞舞张狂的笔触,暗自忖道:“若诗中内容为真,那诗中‘紫玉’究竟是怎样一个人?寻仙成谜,绝迹深山,莫非此人是一个寻仙问道的痴人,他归来之时,几度掀起江湖争夺,连名满天下的武当、昆仑两派也卷入其中,这其中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情?‘天子’诗中提到天子,莫非这与当今天下之争有关?”

一念至此,他的思绪变得纷乱,隐约感到一丝不安。

他虽一个年幼的翩翩少年,但饱读诗书,对当今天下形势了如指掌,大明江山,已经不再是太祖时那个固若金汤的大明江山了。

朝中宦官当道,朝纲败坏,多结党营私之辈,忠臣义士受尽凌辱、迫害,瑶赋繁重,民间怨声载道,民不聊生。

南有闯王李自成大顺军揭竿而起,大顺将士英勇无比,屡次出兵得胜,明兵溃不成军,大军一路势如破竹,直逼京师。

北有关外满人八旗金兵虎视眈眈,伺机而动,多次侵犯大明边境。

如此形势之下,明朝内无善谋之士,外无御敌之兵,内忧外患,祸事横生,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。

霍东灵虽有救民于水火之志、解民于倒悬之心,但力量绵薄,也是无可奈何。

此时他只想将当年“红姨”一家惨死客船之事的真相,查个水落石出,并找到“红姨”,将凶手绳之以法。

霍东灵在后院静房之中,伫立良久,突地传来一阵娇唤。

“公子!公子!”

霍东灵收起思绪,走出房中,来到庭院之中,但见一名翠衣丫鬟,扑闪而明亮的眼睛,正四下焦急地张望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