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 上古奇珍,鸣凤宝琴(1 / 2)

刈鹿刀 张木凌寒 9239 字 2019-08-23

 他转目一望,心中一动。

眼前之人,不是那白衣女郎是谁!

他听得真切,抬目一看,认出说话之人正是那年轻的一个,看来不过十六七岁。

这白衣女郎何时来到他身前,竟也不觉。

现下他已知这女郎是谁了,是以惊而不奇,足下却不自主退了两步。

谁知身后又一个冰冷声音飘来,道:“别怕我们,不伤你。”

霍东灵不用回头,便已知是那年长的一个,两个白衣女郎的轻身功夫神化幻绝,这冰冷的声音入耳,他的心也凉透了,何况两人一前一后,将他困住,他休想脱身逃走。

霍东灵不由横了心,道:“我与你们无冤无仇,何苦要一再为难在下?”

面前那白衣女郎轻一拂袖,道:“师姐刚才告诉你啦,不是说不伤你,要你别怕么?谁难为你了?”

她话声虽是一般冷,但却柔和得多,只见身侧白衣飘飘,身后的那个女郎转过身来,道:“先前我们误会你是那老要饭的徒弟啦,现下既知你和他原来没关连,我们自是不会难为你了。”

霍东灵在吴晴替他疗伤之顷,齐八公的厉喝之声,陶七公子长啸之声,以及两人的言谈笑语,皆听得明白,当下心中一动,即知齐八公今晚的言语,她两人必是躲在一旁听清了,心中忖道:“难怪两人先前一见我便下毒手,原来是以为我是那齐八公的徒弟,她们此行是来偷那陶七公子的鸣凤琴的,必是小心警惕,担心被人发觉。”

此刻,他心中释然,便道:“两位姑娘既不难为我,那又为何阻我去路?”

那年轻的一个忽然嘤嘤笑道:“瞧你这人,分明是你独自一人坐在这里哭,又没走路,谁阻了你的去路啦?”

当真她说得也是,且从她这一笑之中,霍东灵更定了心,知两人对他确是没有恶意。

但他心想:“这两位女子深夜至此,且身份不明,两人之武功奇高,却又显然有些旁门左道,我不可和她们亲近。”

一念至此,当即拱手作别,道:“那么我走啦。”

话音未落,他脚下早已猛使暗劲,话声一落,身形一展,已往后飞退。

哪知——

他尚未落地,陡然白森森寒光刺眼,年长的一个白衣女郎倏忽一掠,已出现他身前,拦住了去路。

惊骇之下,霍东灵忙一退步,道:“姑娘不是说不阻我去路吗?”

却听那年轻一个咯咯笑道:“你这人不识好人心,我倒问你,你深更半夜,到哪里去啊?”

一言未了,面前一个白衣女郎忽然喝道:“噤声。”不知她怎地突一错身,已扣住霍东灵的脉门,身手奇幻得简直不可思议!

霍东灵正欲要挣扎,忽听远远传来清啸之声,他一听便知是陶七公子的啸声,心知必是追他来了,忙道:“姑娘快放手,我我……”

那白衣女郎道:“你怕他们追上你,是不是?那就快随我来。”

其实她不待霍东灵答言,拧身错步,身形已向石后掠去。

但见那年轻的一个白衣女郎纤纤玉掌,贴在崖下一块有—丈见方的大石之上,才喝得声‘开’,那大石已移开了数尺,她也瞬即无踪,陡觉腰上一紧,但听风声贯耳,跟着眼前一黑,肩上被人一托,才知自己是在一个石洞之中,耳畔但听沙沙之声陡起,霍东灵一回头,恰那大石已移回原处,原来石后是个山洞。

霍东灵心下好生骇然,他只道这两个白衣女郎轻功神奇,不料功劲竟是这般了得。眼前这一方巨石何止数千斤重,两人运掌移来,却轻如无物!

就在这刹那间,忽听外面人道:“怪事,怪事,适才分明见有白影闪动,怎又不见了?”是那陶七公子的声音。

吴晴的娇柔的声音随道:“八公,他为何要逃走啊?”

话音一落,便听齐八公道:“这其中必有古怪。”

霍东灵还想听下去,忽觉身躯被人带动,那白衣女郎兀自扣着他的脉门,不走也是不行,霍东灵伸手难见五指,只觉穴内弯弯曲曲。这洞甚是深邃,洞外的声音也听不到了,估量走了二三十丈,忽见火光一闪!

霍东灵陡见亮光,一时睁不开眼,待他慢慢将眼睁开,才见是那年轻的白衣少女风姿绰约,静立不语,手中正托举着一支燃放的巨烛。

此时那扣着他脉门的少女也松了手,递给那燃烛少女一个眼色,道:“你看好了他,我去即来。”烛光微闪,她已无踪。

霍东灵是见怪不怪了,环目四望,忙打量存身所在,才知已在山腹之内,石壁之高,何止数丈,上面满垂钟乳,粗有合抱大小,参差悬垂,有似一根根石柱一般,短的悬空,更如犬齿交错。烛影摇曳之下,宛若魔影幢幢,愈增阴森恐怖,而且在盈耳的叮咚之声中,隐隐传来沙哑低吼的怪异之声。

他目光慢慢移转回来,哪知他陡见静悄悄站在烛旁的少女,竟打了个冷颤,不由自主的退了半步。

原来今晚虽两次与她对面,但皆在月光之下,这时有烛光照耀,才看得明白,这少女面上竟无半点血色,她那一身白衣,在烛光之下更闪亮森森寒光,她凝眸不动,蓦可里一见之下,就像个僵尸一般!

霍东灵和她目光接触了,那知她双眸仍然瞬也不瞬,若是他不是早知她的确是人,而她又是这般秀美,他会真当她是个死尸了,虽然如此,他亦心跳不止。

忽见她的嘴儿慢慢张了开来,随着眼珠一转,霍东灵缓缓吐了口气,就在他闭眼再睁之顷,忽又见寒光闪动,烛光映衬之下,但见那眼前这少女秀发如云,发丝之间,斜插着一支玉钗,上面嵌着一颗银色宝石,她一移动,那宝石便闪闪生光,她不过轻移莲步,那光芒竟也有尺许长,交相折射,闪烁流转,是以蓦可里一见之下,但见寒光一片了。这才明白她在施展轻功之际,惟见闪闪寒光,不见人影之故。

她皓腕之上亦系着一串手环,皆有银色宝珠,连缀而成,那宝珠浑体透明,偏她肤如寒雪,是以先前竟未发觉。

但见她移动脚步了,在流转的寒光中,向他走来,头上的宝珠顿时暴射出冰魄之光,他与这少女相距当有五六尺,亦觉砭肤生寒。

霍东灵不由自主地又打了个冷颤,竟连退两步,不料他己退到一根钟乳之上,蓦地不防,后脑撞得生痛,也骇了一跳,忙斜跨一步。

却因这一来,他发现面前过少女束发的,也是一个满嵌同样发出冰魄寒光的宝石发环,长长的秀发披垂肩后。

这少女想是见他慌乱失措之态好笑得紧,忽然笑了,露出她编贝银牙。若然是生在别一个少女嘴里,必是美极,偏地弧犀微露,她这银牙也闪动出森森寒光。

幸是她笑得那么柔和,霍东灵才心定下来,少女也到了他面前,笑着一撇嘴,道:“亏你内力如此之深,竟还如此胆小!”

此刻霍东灵暗道:“怎么她一眼便能看出我的内力深浅?”他被这少女轻视,不由激发了少年豪气,当下一挺胸,道:“谁说我怕了?”

少女道:“那你敢同我去见我师父吗啦?”

霍东灵怔道:“我为何要同你去见你师父?”

忽听身后一个冷冷的声音道:“哼,你不去,可由不得你。”

说话之人,竟是那年长的白衣少女,不知何时返来,霍东灵竟是丝毫无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