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七十三章绝情绝义</p>

顾氏僵在炕上，脸早已煞白，听到外面杂乱的声响，恨得咬碎了满口的银牙，却不敢动弹，而那只被他捏过的脚已经肿的老高，泛出诡异的红色，就好像她滴血的心。凌玉棠这是在跟她示威，这是在对她警告，因为他知道这四个婆子是她陪嫁过来的，除了乳娘钱妈妈，她对她们四个也是最倚重的，而且，她们都有些练家子，力气也大，惩戒不听话的丫头们，都是她们四个亲自上阵，可以说，凌玉棠这回用这样的理由借机整死她们，无疑是断了她的左臂右膀子。而她，却还不能反击。</p>

顾氏那个恨呀！</p>

可是，顾氏不能在这时候出手制止，不能！她要衡量孰轻孰重，不能冲动，不能感情用事！</p>

婆子的喊叫声一声接着一声，一声比一声凄厉，该死的，为什么不拿布条塞进她们的口里？难道也是他特意吩咐的？那个薄情寡义的死男人，是存心要折磨她，顾氏疯狂的摇着头，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，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。</p>

这一夜，偌大的凌府寂静无声，唯有顾氏的院子里一片闹腾，婆子们呼天抢地的哀嚎声不知何时停歇，顾氏只知道自己再次睁眼的时候，已经临近第二日的午后。她醒来的时候，身边只有钱妈妈和素锦素艳，她们三人的眼眶都红通通的，尤其是钱妈妈，脸色白的渗人，看见顾氏醒来，钱妈妈这才挤出喜色，“是不是饿坏了？”</p>

顾氏目光呆滞的四下扫了圈，想起昨夜的事情，脸上重新涌上郁色。“先备水，我要洗漱。”</p>

“好，奴婢这就去。”素锦低声道。</p>

“夫人，那奴婢也下去将燕窝粥热一热。”素艳得到钱妈妈的准示，也低头退出去。</p>

钱妈妈坐到顾氏身畔，伺候顾氏穿上衣，顾氏掀开被子看了眼自己的那只脚，“谁请的大夫？”</p>

看到那只处理后的脚，顾氏想起他狠心捏断她脚踝时那眼神的狠绝，心里薄凉薄凉的，但问这话时，心里还是会希望能从钱妈妈口中听到他的名字。可是，钱妈妈却垂下眼，“二爷有吩咐，不准我们屋的人离开府里半步，是素锦去求的王大夫。”</p>

“王大夫？他怎么来的府里？”</p>

“二爷请来给方姨娘例行请平安脉，素锦悄悄在路上拦截的他。说了些好话又塞了不少银子。”</p>

“那四个婆子现在如何？”</p>

钱妈妈嘴巴动了动，没有吭声，脸上闪过一丝惧色。</p>

“死了？”顾氏挑眉问，眼里闪过一丝厉色。</p>

钱妈妈点头。</p>

顾氏扯住一丝冷笑，将脚放进被子里靠坐在那里，微微垂下睫，“嗯，我想也是这样，他可真是狠！”</p>

沉默了一会，顾氏面色稍稍柔和一点，“紫菱现在如何？”</p>

提及紫菱，钱妈妈不由皱了下眉，“还是老样子，一个人在屋里生闷气，摔碎了不少古董花瓶，今天一早又吵着要出府，被二爷训了一顿，这会安分了不少。”</p>

顾氏面无表情的听着，脸上看不出喜怒，眼底却有悲呛。“在我昏睡期间，都有什么人来过？”</p>

“二爷命令，夫人要安心调养，不准人打扰。”</p>

顾氏手指抖了抖，又要激动，但想了想随即安静下来，低声轻笑，笑得咳嗽起来，咳得眼泪都淌出来，“凌玉棠啊凌玉棠，你还真是绝的可以啊，竟然真的为了那个野丫头如此对我？好，很好，既然你如此护着她连妻女都不顾，我就偏要跟你斗到底，你这狠心的男人！”</p>

钱妈妈担忧顾氏又会气晕，不敢怠慢赶紧过去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，“夫人，算了吧，咱们还是不要跟二爷硬碰硬，在这个家里，他就是天，到最后吃亏的是咱们。男人，尤其是像二爷这样优秀的男子，都喜欢女人温婉些，你这样强势不低头，只会越来越讨嫌，日子更难过。”</p>

顾氏止住笑，目光被愤怒和恨意充斥着，眼睛通红，“这些年我在他跟前低眉顺眼的装温柔，扮贤惠，甚至连颜色艳丽些的衣裳都尽量不穿，就因为他说他喜欢素雅。可那又如何？他还不是一个接着一个女人的领进家门？就连那个搔首弄姿的戏子方氏都弄进了门，你说，这样的一个男人，我守着他，为他做那么多改变，又有何用？他并没有因为我的隐忍和改变而多关注我几眼，更没有对我的紫菱宠爱一些。”</p>

若是放在以往，钱妈妈绝对会支持顾氏，但经历了昨夜那一幕血淋淋的画面，钱妈妈退缩了，“男人还不都是这样，三妻四妾的，越是有能力的，女人也就越多，你可不能因为这个而跟他计较，这不值得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