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错。”司马元显也不避讳。
“如果我不答应了?”
“那你肯定是下不了这城楼了。”司马元显按着腰间的佩剑,目光晦暗,“总之你和桓玄的脑袋,我肯定是要得一个的。”
谋略者就是谋略者,纵然在战术上不是佼佼者,但他依然还是发挥了他最擅长的阴险计谋。
以天锦胁迫刘裕,与桓玄相杀,无论谁胜谁败,都免不了一死一伤。到时候,他再收拾一下残局,南朝就尽在他手了。
刘裕低垂着眼帘神色低沉,心底闪过一层层阴寒。不过还好,他一路战来靠的也不是匹夫之勇。
“司马大人好心计啊,可惜……”刘裕缓缓的抬起眼帘,眸光极度阴鸷,语调可惜道,“晚了。”
司马元显神色一凛,紧紧的直视他。
虽然司马元显表面还是镇定,但内心里却被刘裕的气魄威慑。
不可能的,没理由在这种状态下还能镇定自若。难道他已经识破了城墙下吊着的不是天锦?那也不可能,他可确确实实是一个人上的城楼。现在要取他性命易如反掌,为何……为何他却是胜券在握的态度?
哪里?
到底是哪里还没有顾及到?是哪里出了问题?
就在司马元显在脑海里不断盘算的时候,神态自若的刘裕抬手指向他的身后,好意提醒道,“将军,你城内失火了。”
司马元显一惊,心里明知那是不可能的,但还是赫然转身。
只见浓烟在大营的不远处翻滚而上,直上原本就阴沉的天空。而他大营里的军队因为错事先机,被冲散得溃不成军。索性统军的将领临危不乱,又渐渐汇集兵马,进行反攻。
“报,将军,将军不好了。”此时有探军狂奔跑上城楼来报,“刘劳之叛变了,刚冲击了我们的大营。”
“刘劳之!那个小人!”司马元显握紧痛骂。
“将军,快看。”还没等司马元显下达反击的策略,一旁的下属忽然又一直惊道,“刘军冲过来了。”
“愣着干什么,还不做好守城防备。”司马元显豁然拔剑,不复刚才的稳重,对着刘裕怒目而视,“刘裕,你好手腕,从一开始就在演戏。”
刘裕哼笑,也将腰间佩剑迎风拔出,“司马元显,你只是个谋士,并不适合带兵打仗。至于天锦,你就不要妄想了,你才是最配不上她的人。”
司马元显眼底杀意腾起,阴鸷低笑,“我得不到的东西,别人也别想得到。”
话落,银刃一闪,司马元显豁然向墙头上的粗绳砍去。刘裕迅速一步上前,扬手挥剑打开对方的剑刃。
两刃相交,发出刺耳尖锐的撞击声。
司马元显仍不放弃,愤怒与仇恨犹如从地狱侵袭而来的火焰,瞬间将他包裹。他豁出去要将那绳子斩断,迫使刘裕不得不迎身袒护,而他最终的目的就是要让刘裕露出破绽,取他性命。
上午与桓玄一战,城楼上的腥血还未风干,现在刘军又冲击而来。战士们的嘶吼声中,城墙上下的血腥味也越发的浓重。
刀剑横飞,年轻的军人不断的倒下。从北向南的风犹如勾魂的手,每吹一下都能带走无数英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