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打从去年腊月,皇上除了歇在乾安殿,其余的日子,倒是日日宿在漪兰宫,如今人也去了,丧也出了,皇上仍然如此,难道,那空落落的漪兰宫,比这宫里的美人都好看不成?”</p>
皇后恨声说着,细长的指甲,更是掐进了掌心,可她仿若浑然不觉疼痛一般,眼中,冒着愤怒的火焰。</p>
“皇贵妃死后追封为皇后,这在大梁也是的事,本宫不怨,毕竟,她也是哀家的妹妹,她有此殊文家也跟着受益。可是,那谥号,皇上却是往本宫脸上狠狠的甩了一巴掌,他日本宫仙去,皇上又打算用什么样的谥号给本宫?临了,她却葬在了皇上的陵寝中,即便是将来皇上和本宫逝去,她,却是皇上身边的第一人,本宫这正宫皇后,如今可不就成了宫里最大的笑话?”</p>
凄厉的说着,皇后的脸上,显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,话语中的狰狞,让原本有些沉闷的内殿,顿时显出了几分阴鸷的清冷。</p>
“主子,淑敬皇后向来得皇上看重,这么些年了,您不是已经放下了嘛。您,才是皇上的结发妻子,如今,她已经走了,而您还伴在皇上身边,所以,日后,只有您,才是那个长久的站在皇上身侧陪他直至终老的人,淑敬皇后人都已经去了,您何必再和一个死人计较呢?再说了,如今宫里虽有些不好听的话,可奴婢瞧着,宣王和宣王妃,却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,淑敬皇后的事,怕是还有后文呢。”</p>
引导着皇后的思绪,见她果然不那么气愤了,周掌事轻声说着:“娘娘,鹬蚌相争,渔翁得利啊……”</p>
半晌没有说话,皇后静静的思忖着周掌事的意思,过了许久,才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:“本宫争了这么多年,终究什么都没争过她,如今,也只能像你所说的一般了。哼,那些人,看她们还能猖狂多久,用不了本宫出手,都会有人收拾了她们,本宫只等着瞧,只盼,那两人能别让本宫失望。”</p>
说罢,皇后站起身,无力的摆了摆手,由周掌事搀着朝床榻边去了</p>
平静的日子,一天天朝前走着,眼瞧着,中元节就快到了,慕嫣然早早的吩咐了紫云等人备好了纸钱火烛等物,中元节那日一大早,抱着珠儿去了漪兰宫。</p>
化成灰烬的西配殿,永成帝下令,让内务府将那儿的宫墙修葺一新,西配殿的位置,却是开出了苗圃,移去了一片梨树,此刻看着树影稀疏,可再过三五年,便会是一片硕果累累树繁叶茂的模样了。</p>
慕嫣然抱着珠儿在苗圃前站了一会儿,转过身带着紫云等人进了正殿。</p>
正殿依稀还是当日的模样,将准备好的瓜果点心等八个小碟子摆放在灵位前,慕嫣然将怀里的珠儿递给了身后的乳母,自己则跪在了灵案前的蒲团上。</p>
跪了一盏茶的功夫,想和宛贵妃说的话,也尽数在心里跟她说了,慕嫣然抬眼虔诚的看着摆置在案桌上的牌位,俯首磕了三个头。</p>
站起身,慕嫣然走到内殿,在宛贵妃床榻边做了一会儿,才满心怅然的出了正殿。</p>
刚踏出漪兰宫宫门没走几步,远处,走来了一行人,慕嫣然定睛一看,却是贤妃。</p>
贤妃张氏在这宫里,一向是个安分守己的人,从前庐王在宫里时,贤妃还会为了儿子在永成帝面前争些什么,及至庐王前年去往藩地,一切都要凭借他自己的真才实干了,而庐王几番来信,说自己在藩地过的很好,贤妃便知足常乐的低调了起来,无论何时见她,她也都是那番柔和浅笑的模样,丝毫不似淑妃一般张扬。</p>
给贤妃行了礼,慕嫣然轻声招呼道:“贤妃娘娘是去祭奠母妃?”</p>
点了点头,贤妃温婉的说道:“皇上下令,闲杂人等不许进入漪兰宫,不过,本宫昔日和淑敬皇后关系也算亲厚,这么多年的姐妹情分,如今她走了,本宫岂有不送之礼?哪怕只是在宫门口打个转,远远的瞧一眼,也是好的。”</p>
心中感动,慕嫣然点头谢道:“贤妃娘娘有心了,嫣然代母妃谢过娘娘。”</p>
柔和的拍了拍慕嫣然的手,又逗弄着珠儿笑了一阵儿,贤妃像是在关心晚辈一般回过头来看着慕嫣然嘱咐道:“庐王去了藩地,如今淑敬皇后又去了,你们还年轻,日后还有大好的日子呢,若是有了难处,记得来寻本宫,若是有本宫能出力的地方,本宫一定会帮你们的。”</p>
垂首应了,慕嫣然一脸的感激。</p>
打过了招呼,贤妃带着身后的宫婢朝前走了,刚走了几步,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,贤妃转过身来走到慕嫣然身边低声说道:“本宫知道你和长公主历来亲厚,可人心隔肚皮,你日后要小心些才是,要知道,淑敬皇后虽是她嫡亲的堂妹,可进宫二十年了,位份却还停留在昭仪上?你可曾想过里面的含义?”</p>
说罢,贤妃施施然的走了,留下了一脸木讷的慕嫣然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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