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好久,慕嫣然出声问道。</p>
抿着唇,贺启暄轻声叹道:“父皇吩咐了暗卫去彻查此事,并交由我来统筹布控,收集了足够的证据,才能判定焕王兄到底有无罪责。哎,父皇心里,怕是极难受的,毕竟,即便最终查出焕王兄与此事并无干系,可这封密折,却也反映了一定的问题。”</p>
“你是说,藩地那边不安稳?”</p>
慕嫣然惊诧的反问道。</p>
点了点头,贺启暄说道:“民心所向,若是有人诬陷,必不会采用这样的方式,要知道,焕王兄的藩地与庐王兄那边比起来,地势平坦不说,交通也便利许多,所以,只要好好打理,必定会比周围其他地方要富饶许多。如今庐王兄去藩地已好几年了,藩地上传来的,总是好消息,百姓安乐业,便连父皇,都夸了好些次的。而焕王兄,到藩地才一年多而已,如今竟已有人上奏密折了,所以,父皇……”</p>
无奈的摇着头,贺启暄确实说不下去了,一旁,慕嫣然的心里,也多了几分怅然。</p>
疫区的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,却有人从中牟利,而那人,竟是其中之一的皇子,永成帝的心里,此刻怎能不痛?</p>
耳边,是贺启暄惆怅的叹气声,慕嫣然也无从劝起,便握了握他的手,两人静静的散起了步。</p>
一连几日,贺启暄异常忙碌,而脸色也愈发不好,慕嫣然想问,又觉得贺启暄既然不愿意主动说,自有他的道理,便没出口,转过身,却是吩咐了任嬷嬷和徐嬷嬷在膳食上更加尽心些。</p>
贺启暄自从南方回来后,脸色一直不好,本来说要好好歇息调理些日子的,可也仅仅是说说罢了,每日里,还是按时往军营里去,如今又接了永成帝吩咐下来的差事,更加忙的脚不沾地了,慕嫣然心疼不已,却又不能拦着他,每每看到他黯淡的脸色,心里就格外难受。</p>
“娘,爹……爹……”</p>
自珠儿过完生辰的第二天开始,贺启暄就忙碌了起来,这几日,一直都没陪着珠儿玩,已到了平日里贺启暄回来的时辰,珠儿丢开手里的布偶,抓着慕嫣然袖子不依不饶的唤着。</p>
“好,咱们去接爹爹,走喽……”</p>
将珠儿从床上抱起,慕嫣然迈出了瑞安宫。</p>
夕阳西下,余晖的明亮,映照着殿顶的黑瓦,显得愈发熠熠生辉,慕嫣然抱着珠儿站在瑞安宫的宫门外,眼看着前方空落落的宫道,静静的候着,直过了许久,前方还未有人出现,怀里的珠儿,一直紧紧张望着的小脸,有些不高兴了。</p>
看着珠儿有些沮丧的耷拉下来的脸,慕嫣然柔声哄道:“珠儿乖,爹爹一会儿就回来了,咱们去前面看蝴蝶,好不好?”</p>
嘟起了嘴,珠儿赌气的将头埋在了慕嫣然脖子间,慕嫣然无奈的摇了摇头,抱着她朝前走去,只盼着,能迎到贺启暄。</p>
走了没一会儿,前方,传来了马蹄踢踏的声音,珠儿的眼中,一下子泛起了兴奋的光彩,及至看清了马背上的人是贺启暄,珠儿有些雀跃的拍起了手,一边,还大声的嚷嚷着:“爹,爹……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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疾驰的马儿在慕嫣然身边停下,贺启暄攥紧缰绳,翻身下马,冲慕嫣然笑了笑,方看向珠儿问道:“珠儿,要不要跟爹爹骑马啊?”</p>
小家伙怔了一下,旋即,有些兴奋的看了一眼贺启暄和慕嫣然,又满脸忐忑的看向打着响鼻的马,抿起了嘴。</p>
贺启暄仰头笑了几声,翻身上马,又俯下身来,从慕嫣然的怀里接过了珠儿,放在了身前紧紧的护在了怀里。</p>
轻抖了一下缰绳,马儿骄傲的仰着头,慢的朝前踱起了步,一瞬间,珠儿欢畅的笑声,在天地间挥洒开来,沁入慕嫣然的心头,如初夏的暖风一般,舒服极了。</p>
夕阳下,美轮美奂的宫殿,比平日里看起来,又多了几分端庄的美感,慕嫣然一边扭头欣赏着,一边缓步走回了瑞安宫。</p>
进了宫门,一扭头,正看见珠儿坐在秋千上荡着,身侧,是贺启暄轻柔的推着秋千,小家伙咯咯的笑着,显是玩的开心极了。</p>
慕嫣然站在台阶下看了一会儿,转过身进了内殿,张罗着让紫云等人布膳。</p>
刚进内殿没一会儿,外间,传来了珠儿凄厉的哭声,一边还大声的唤着“爹”,慕嫣然疾步朝外走去,却见贺启暄已倒在了秋千旁,一只手,却还紧紧的抓着秋千的绳子,生怕摇晃着的力道伤到了珠儿。</p>
“殿下……”</p>
心内一紧,慕嫣然疾步奔了过去。(.xiaoyanwenxue.您的支持,就是我最大的动力。)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