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贵妃满脸是泪的回头问道</p>
“扑通”一声跪在了如贵妃身边,云蕊哭道:“主子,小皇子他···…他去了”</p>
话音落毕,皇后和慕嫣然等人一脸震惊而如贵妃,已两眼一黑晕了过去</p>
一行人急匆匆的赶到岚云宫,宫里的人已乱成了一团糟,纷纷跪在内殿小皇子的小床旁哭</p>
而如贵妃,更是肝肠寸断的扑到了小床旁嚎啕大哭起来</p>
知晓夏蝉是慕嫣然带进宫来拜见皇后,而且又有医术在身,皇后一迈进正殿就让夏蝉小皇子</p>
片刻的功夫,夏蝉出来,一脸悲色的摇了摇头</p>
“皇上驾到……太后娘娘驾到……”</p>
外间传来了太监的细声通传声</p>
皇后和慕嫣然带着一众宫人出门,迎了景熙帝和太后进来</p>
“到底是怎么回事?小皇子前几日不是还好端端的吗?如贵妃,你是怎么照看哀家的皇孙的?”</p>
满脸怒气,太后疾步奔到小床前,看着仍旧呜咽哭着的如贵妃问道</p>
“太后娘娘,求您,求您为臣妾做主····`·”</p>
将小皇子放到小床上,如贵妃匍匐在太后的脚边哭道</p>
“到底怎么回事?你说话啊······”</p>
小皇子已是宫里唯一的皇子,前几日,他还对着自己甜甜的笑自己还哄着他叫自己皇祖母,当时,周掌事还打趣的说是自己太心急了,小皇子才十个月大,离会叫人还早着呢</p>
昨日,便听闻小皇子身体不适,没等自己来探视,又得了小皇子夭折的消息,太后只觉得,似是盛夏时节天上响起的一个炸雷让她不知所措</p>
“皇上,皇上,您要为臣妾做主啊…···”</p>
见远处景熙帝呆呆的站在屏风处目光悲恸的盯着床上的那个小人儿,如贵妃匍匐到他脚边,拽着他的衣袍哭道</p>
“皇上,昨日晌午,皇子所的宫婢来传话,说皇儿开始发热了,臣妾心急如焚,一边诏了太医一边奔去了皇子所”</p>
满脸是泪如贵妃哭诉道:“臣妾去等了好一会儿,御医才迟迟赶到为皇儿诊了脉,却说并无异常那会儿,皇儿都已经啼哭不止了皇上,是皇后娘娘吩咐了御医,让他们不好好为皇儿诊铂皇上,是皇后害死了皇儿……”</p>
如贵妃的指责,顿时让皇后变了脸色</p>
“皇上……”</p>
情急的想要为自己辩解,皇后的话刚出口,便被景熙帝抬手止住了</p>
缓步上前,将那个已经冰冷的小小尸身抱在怀里,景熙帝的眼中,弥漫出了无尽的哀色</p>
“皇上,皇儿都已经会开口喊爹了,臣妾还没来得及让皇儿唤您一声爹爹,他······他就去了,皇上,求您,求您为皇儿做主”</p>
哽咽着,如贵妃哭的再度昏厥过去,身旁的几个宫婢急忙搀起她,送到了床上</p>
“母后,您回宫歇着吧,今日的事,朕定然给您一个交代”</p>
将小皇子放回小床上,景熙帝转身看着太后说道</p>
怒其不争的看了如贵妃和岚云宫的一众宫婢一眼,太后回头瞪着景熙帝说道:“哀家哪儿都不去,就在这儿,哀家倒要看看,皇上打算如何处置这害了哀家皇孙的凶手”</p>
说罢,太后看了皇后一眼,缓步上前坐在了上首处的软榻上</p>
只觉得满心的委屈,皇后却觉得无从诉说,低垂着头,紧跟着景熙帝的步伐,走上前坐在了他下首处的扶手椅中</p>
一旁,嫣然也过去坐在了皇后身边,而夏婵,面色苍白的站在慕嫣然身后,更是连头都不敢抬</p>
“小路子,你去华清宫,请华贵妃过来…···”</p>
抬眼看着小路子交代完,景熙帝看着慕嫣然身后的夏蝉说道:“慕夫人,朕听闻你在郓州时也有神医之名,如贵妃昏厥过去,便有劳夫人了”</p>
“妾身遵旨……”</p>
俯身行了礼,夏蝉跟着宫婢进了内殿</p>
正殿内,有些静悄悄的,太后的一双眼,浑浊无光的盯着脚下的绒毯,而景熙帝和皇后,也各有所思的发着呆,唯有慕嫣然,似是觉得哪儿不对,却又一时说不出来,眼神打探着岚云宫内的宫婢,想要发现些什么一般</p>
一盏茶的功夫,华贵妃来了</p>
给太后和景熙帝皇后请了安,华贵妃坐在景熙帝对面·一脸的惋惜,眼圈还有些红,似乎方才来前已经哭过</p>
内殿响起了脚步声,如贵妃靠在云蕊身上,出来坐在了华贵妃身边的空位上</p>
“小路子,你送慕夫人去毓秀宫,一会儿宣王妃出宫时,会去接她”</p>
景熙帝开口说道</p>
接下来要说的,都是宫闱秘事·夏蝉身为一个外人,自是不好参</p>
景熙帝发了话,夏蝉起身给众人行了礼,跟着小路子疾步朝外走</p>
瞬时,岚云宫正殿内,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</p>
似是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,本来打算哭诉哀求的如贵妃,只红着眼圈,啮咬着嘴唇无声的落着泪,而一双眼睛·则愤恨的瞪着坐在她正对面的皇后</p>
而皇后,就那么坦诚的任她看着,眼中尽是平静,和不屑</p>
如贵妃的心里,有些慌了</p>
“华贵妃,朕知晓,你从皇后处讨要了协理六宫的权利,一直在彻查小皇子的身世,如今,可有论断了?”</p>
景熙帝沉声问道</p>
景熙帝话语落毕·如贵妃当即就白了脸,一脸不可置信的转过头看着华贵妃</p>
而华贵妃,起身盈盈拜道:“回皇上的话·臣妾是在查,可是,如今,只有论断,却无证据所以,臣妾不敢说”</p>
“朕恕你无罪,说吧……”</p>
轻叹了一句,景熙帝摆了摆手道</p>
迟疑了一下·华贵妃站起身·面向太后和景熙帝说道:“景熙四年正月,皇上驾临岚云宫·是夜,皇上酒醉·恰逢如嫔身子不爽,如嫔便让贴身宫婢云萝侍奉了皇上第二日,云萝被皇上封为美人,以姓为号,宫内皆称刘美人此后,刘美人便居于岚云宫东配殿”</p>
轻声说着,华贵妃回头看了如贵妃一眼,却见她一脸的镇定,仿若自己是正大光明的,旁人指摘不出她的错处一般</p>
唇边噙了一抹若有若无的淡笑,华贵妃继续说道:“三月底,如嫔诊出有了三个月的身孕,晋封为如妃,为此,如妃还请旨,让太医院的张太医为她安胎之后,张太医每日来为如妃请平安脉没几日,刘美人染上风寒,张太医来诊铂得知刘美人已有三个月的身孕,算日子,只比如妃早几日自那以后,刘美人就淡出了后/宫众人的视线,而如妃的说辞是,刘美人身染重恙,要静养”</p>
景熙帝的面色逐渐铁青,而太后,则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华贵妃,目光不时的在皇后和如贵妃身上掠过</p>
“继续说……”</p>
景熙帝发话</p>
“那时的如妃,怕是已经打好了主意所以,九月底,刘美人诞下一名男婴,当夜,便被如妃以梦魇后搜出了巫咒小人为缘由,将刘美人当庭处置了,东配殿的一众宫婢,则在慎行司丧了命而那名男婴,则被藏在了冷宫一间废弃无人的屋子里,由如妃身边的老嬷嬷亲自照料而那时,如妃的产期,却被张太医告知是在十月中,所以,她等不及了,便让张太医用了催产的药,于十月初二黎明时分,诞下了一名女婴这之后的事,大家怕是都心知肚明了”</p>
华贵妃说罢,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</p>
“荒谬,荒谬至极……”</p>
大声喝斥着,太后一脸不满的看向华贵妃,好似这些都是华贵妃编造出来的故事</p>
“所以,宫里的传言,都是真的那夜甬道里,侍卫们听到的哭声,被装在粪桶里送出宫的哭声,其实就是朕的小公主在哭,可是?”</p>
景熙帝抬眼看着华贵妃问道</p>
点了点头,华贵妃再未多言,而一旁,如贵妃已经站起身扑过来,俯在景熙帝的膝头哭道:“皇上,您不能信华贵妃的话,她在污蔑臣妾,臣妾诞下的是皇儿,是皇儿啊……”</p>
似是极为厌弃如贵妃,景熙帝伸手拂开她,仍由她匍匐在地面上哭的悲戚</p>
“华贵妃,哀家问你,你可有证据?”</p>
太后怒目看着华贵妃问道</p>
“臣妾还在查,并无证据…···”</p>
华贵妃低声答道</p>
瞪了华贵妃一眼,太后转头看着景熙帝道:“皇上,没有证据,那方才的一切,就都只是揣测</p>
既是揣测,何以服众?皇上莫要被哀伤冲昏了头脑······”</p>
景熙帝眼中的悲痛,便连慕嫣然看着,都有一丝感同身受的心痛,太后直视着他,心里的难过一圈圈荡漾开来,眼中,不禁浮起了浑浊的泪</p>
“皇上,您要为臣妾做主啊······”</p>
一旁,如贵妃依旧哭诉道</p>
“做主?最毒妇人心,你这样的人,连母亲都不配为,你还有脸让朕为你做主?”</p>
俯下身,伸手钳住如贵妃的下巴,看着她娇媚的脸颊在自己的手中变了形状,景熙帝恶狠狠的说道</p>
说罢,景熙帝大力的甩开,任由如贵妃的身子如风中的落叶一般跌落</p>
“母后,汝宁侯已经上了告罪的折子,您的小孙女,昨夜三更时分,高热不止,去了就是这个恶妇,将自己的女儿送出宫,孩子没有贴心的人悉心照料,就这般……”</p>
似是说不下去了,景熙帝长呼了口气,看向如贵妃笑道:“你放心,朕不会让你死朕的女儿受过的苦,你要一点一滴的尝过才行,否则,便是入了地狱,怕是也赎不了你的罪······”</p>
说罢,景熙帝站起身,步履缓慢的出了岚云宫</p>
而那背影,似是一瞬间苍老了几分一般,落寞而无助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