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百九十八/九章 居高(1 / 2)

 贵女反攻记贵女反攻记中秋过后,天气渐渐的凉了下138看書蛧就在</p>

各地开始准备秋收后的收粮和征兵事宜,国库充盈,那些贫瘠的州县,也得到了相应的补给</p>

朝堂上,景熙帝和朝臣们默契运转,而私下里,贺启暄在军营里忙的热火朝天,慕嫣然在王府照料着几个孩子,一切都显得正常不已</p>

唯有慕嫣然知晓,贺启暄的心里,有多急躁</p>

“权大夫和蝉儿那儿,毫无进展,宫里那些御医,就更指望不上了,眼看着皇兄越越憔悴,我……”首发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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低声说着,贺启暄站起身,愤懑的在身后的墙上锤了一拳</p>

慕嫣然惊呼了一声,疾步走到贺启暄身边,拿帕子给他擦拭着微微透出血迹的手背,一边心疼的劝道:“如今,咱们这般着急也没用,一步步,你何苦跟自己过不去呢?”</p>

正是傍晚时分,斜阳的最后一丝光芒洒照在二人身上,整个天地间一片暖融融的和煦</p>

贺启暄和慕嫣然坐在荷池边,看着盛开的一池睡莲,听着潺潺的流水,心里的烦躁,却似是身处盛夏一般的焦灼</p>

“蝉儿这些日子,几乎都泡在方寸院里了,一应的医,她都在细细查找,若是有参透不懂的地方,便让人送去权大夫那儿,两人一起参详但愿,能尽快找到与皇上的病症对应的诊治法子······”</p>

慕嫣然轻声说道</p>

叹了口气,贺启暄看着荷池里自由自在嬉戏着的鱼儿神思不知道又飘到了哪儿</p>

夜色渐浓</p>

毓秀宫里,皇后坐在梳妆台前,径自梳理着柔顺的长发,忽的,楞在了那儿</p>

“木槿,你……”</p>

轻声唤着木槿,皇后直愣愣的盯着铜镜</p>

“主子……”</p>

以为皇后要自己替她梳发,木槿手脚麻利的铺好了床,走到了皇后身后却见皇后指了指头顶说道:“宫的头上,生出了白头发,你替宫拔了”</p>

木槿低头去看,便看见了灯火下发出流水般闪耀光芒的银发</p>

虽只是一撮,却也清晰不已</p>

“主子,奴婢替您剪了吧…···”</p>

木槿只觉得眼眶一热,故作镇定的说道</p>

落寞的叹了口气,皇后低下了头,少顷的功夫,听到木槿将手里的剪刀放回了抽屉皇后转头问道:“皇上可歇下了?”</p>

刚踏进内殿的芙蓉摇了摇头道:“乾安殿灯火通明,几位大人也是刚刚出宫,想,皇上还要看会儿折子才睡,估计还得好一阵子呢”首发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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面色一黯,皇后冲木槿摆了摆手道:“给宫绾发,去乾安殿……”</p>

不敢迟疑,木槿动作迅速的替皇后梳好了头发,而一旁的芙蓉,已伶俐的吩咐了宫婢去御膳房提了为景熙帝炖好的补品</p>

一路径直到了乾安殿,小路子通传完,皇后迈进了偏殿</p>

“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歇息?”</p>

放下手里的笔,景熙帝指了指案桌一侧的位置让皇后坐,一边关切的问道</p>

“皇上,您要顾惜着些自己的身子才是,否则,臣妾心里也跟着揪心难过”</p>

皇后将木槿递的汤碗放在景熙帝面前说道</p>

展颜笑了笑,景熙帝拾起汤匙喝着汤,一边轻松的笑道:“你放心朕都知晓只不过这几日各地都送了秋收后的报备奏章,朕这才忙碌了些等过了这几日,就好些了……”</p>

点头应着皇后面色稍缓,一边,却叹息着低声说道:“霄儿已经去了,皇上若是再不顾惜自己的身子,臣妾便真是连死了的心,都有了……”</p>

皇后的话未说完,便被景熙帝握住了手</p>

“素儿,朕……”</p>

欲说些宽慰的话,可话到嘴边,却觉得满心沉重,景熙帝喉头一涩,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</p>

“素儿,这些年,让你受委屈了”</p>

景熙帝满含愧疚的说道</p>

这几年,皇后只觉得自己的心,像是泡在一坛苦水中一般,没有一刻让她觉得轻松</p>

自从大皇子第一次犯病,御医诊出他先天羸弱,要好生将养,皇后的心,便时时刻刻的揪着,生怕一个不小心,唯一的儿子,便会从眼前消失</p>

不是没有累过,可那是她的儿子,做母亲的,甘之如饴</p>

原是委屈着的,满腹的委屈</p>

可听了景熙帝的话,皇后一瞬间泪如雨注,“皇上,臣妾不委屈,不委屈……”</p>

再苦,再难,好在身边,那个曾对自己许下诺言的良人,依旧在</p>

许久,殿内只余皇后的低泣声,不知过了多久,半开的窗户忽闪着摇了起,没一会儿,窗外,响起了秋雨滴答的声音</p>

摆手挥退了要前关窗的宫婢,景熙帝安慰的拍了拍皇后的肩,坐起身径自关住了窗首发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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将碗里的汤一饮而尽,景熙帝踌躇了一会儿,看着皇后沉声说道:“素儿,朕······朕的身子,怕是撑不了多久了,若是朕······”</p>

景熙帝的话未说完,便被皇后伸手止住了</p>

泪眼婆娑,皇后脸上的表情,却前所未有的坚定,“皇上,不论你在哪儿,臣妾都永世相随”</p>

见景熙帝一脸的不赞成,皇后吸了吸鼻子,抬起衣袖擦干脸上的泪水,“皇上生,臣妾便伴着皇上哪怕,哪怕皇上去了,还望皇上到了奈何桥前,等等臣妾,臣妾随后就到”</p>

这样的皇后,让景熙帝满心的自责,却又无从说起</p>

点了点头,景熙帝故作释然的笑道:“好”</p>

二人说了会儿话,外头的秋雨愈发大了,景熙帝却执意不许皇后陪着自己,唤小路子准备好了宫车,将皇后送回了毓秀宫</p>

第二日一早,早朝后,景熙帝单独留下了贺启暄</p>

如往日一般,将各处军营里重要的事宜汇报了一遍,见景熙帝再无多的指示,贺启暄便打算告退刚要俯身行礼,便见景熙帝笑着拦阻道:“昨日下了雨,御花园的花定然开的好极了,咱们去那儿走走……”</p>

点头应下,贺启暄转身跟着景熙帝出了乾安殿</p>

正是一年中最好的时节,御花园里,各式各样的花姹紫嫣红的竞相绽放,空气中,便弥漫出了浓郁的芬芳</p>

回头看了小路子一眼熙帝缓步朝前走去</p>

贺启暄疾步跟上小路子则带着身后的太监和一众宫婢们,默默的退后了几步</p>

“那年,乾安殿里,父皇问,若是将大梁交给你,你可能治理好倘若当时你回答自己能治理好,你说,如今坐在金銮殿上的人,会是谁?”</p>

景熙帝侧头看了贺启暄一眼问道</p>

神情一惊,贺启暄不自禁的抬头看了景熙帝一眼却见他眼中噙着淡淡的笑意</p>

“微臣……”</p>

贺启暄的话还未说出口,便被景熙帝打断了,“今日只论兄弟亲情,不论君臣说吧,说说看……”</p>

轻轻的叹了口气,贺启暄轻声笑道:“即便当日臣弟说有把握治理好大梁,今日的金銮殿上,皇兄依旧是君,臣弟依旧是臣,不会有丝毫不同”</p>

戏谑的看了贺启暄一眼景熙帝背着手朝前走轻松的说道:“幼年在上房里做学问,论诗词歌赋论马上骑射,你比之朕丝毫不差其实,朕都知晓,那是你让着朕,若朕不是太子,定然你要领先朕许多…···”</p>

见贺启暄似是要出言辩解,景熙帝摆了摆手说道:“不说别的,只骑射一项,大梁武将里,无人可赢过你吧?便是襄王世子,怕是也输你三分,可朕记得有一次去围场,朕与他比试,他却只输了朕一个马身而已”</p>

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,贺启暄笑道:“臣弟自小便立志要做个大将军,这马上的功夫不好怎么行?皇兄谬赞了”</p>

“是啊,大将军……”</p>

似是又想起了小时候的事,景熙帝面上闪过了一抹怔忡,“你事事拔尖,可唯有韩夫子的治国策论,你每每交上,都要气的他吹胡子瞪眼的不是你敷衍,而是你根无心于此,所以,焕王和庐王往方寸院跑,结交能人为自己撰笔润色的时候,你却还捧着几游记在芷兰阁前的假山上睡午觉,间或逗逗那时的慕府小姐······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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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着,两人都笑了起,一脸的飞扬</p>

“爱屋及乌,其实你心里应该清楚,一众皇子里,父皇最喜欢的,其实是你”</p>

景熙帝顿住脚步,转过头看着贺启暄说道</p>

似是想起了宛贵妃,贺启暄面色一黯</p>

“淑敬皇后,是这宫中妃嫔里的一个异数,文府是母后的助益,所以对于她,就不再顾及除了父皇的宠爱,她什么都没有而你的出生,于她而言,是一件既欢喜又惊惧的事,所以,她对你的冷落,是那时的她,所唯一能为你做的这件事,便连母后提起,都感慨良多”</p>

景熙帝公正的说道</p>

“子欲养而亲不待,这也是臣弟心中最大的遗憾······”</p>

幽幽的叹了口气,贺启暄有些落寞的说道</p>

想起了至今不知云游到了何处的永成太上皇,想起了已经孤独葬在帝陵近十年的宛贵妃,景熙帝和贺启暄的面上,都有些怀念的黯然</p>

“启暄,今日,朕的问题,和父皇当日一般无二”</p>

眸光沉着的看着贺启暄,景熙帝沉声问道:“若是将大梁交给你,你可能治理好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