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真君请息怒
“王大人,都是在下之过。”
博州都尉柳成川面色苦闷,“都是我考虑不周,没成想负重急行,消耗如此之大!”
此刻在他们周围,巨像般的藤甲军早已停下,藤蔓回缩,卧于风雪之中,结成阵势。
玄州修士们则依旧在远转法坛,摇动阵幡,施展遁空之法,遮掩炁息。
这次前来,博州府军虽皆为精锐,凝练伏矢煞轮,但操控藤甲消耗委实惊人,负两军疾行百里,煞炁便已消耗过半,各个脸色苍白,只能停军休整。
王玄摇头道:“藤甲军本是攻坚利器,当位列中军,伺机而动,这般使用乃不得已而为之,非战之罪。”
“王大人无需安慰。”
柳成川叹息道:“我贪心不足,欲借藤甲军扬名神都,不料军演如此严酷,博州还有神行木甲军,长于山林隐匿,急速行军,若配合得当,也不至于此。”
屠苏子明摇了摇头,“此言差矣,战局瞬息万变,哪能提前预料,因地制宜,灵活应变,亦是为将之道,想来那些兵部元帅,也是以此考验我等。”
“因地制宜…”
王玄心中一动,立刻取出一面青铜宝镜。
此镜形制古朴,上刻着九宫八象、四灵祥云,正是永安府军特有法器圆光分影镜,此刻怕惊动玄鸟军,其余鹰隼皆已落下,唯独小白翱翔于夜空。
《妖变经》所炼制驯养煞兽,实力与主人相挂钩。王玄道行日渐高深,小白阿福也自然更显灵异。
此刻在那青铜镜上,小白正于阴云中穿梭,下方一名玄鸟军士兵振翅翱翔,近在咫尺却毫无察觉。
王玄心中一动,小白亦悄无声息压低身形,整个卧龙野顿时映入眼帘,广袤无际,上狭下阔,若鸭梨状。
圆光分影镜炼制之法,被王玄推演改进后早有望炁之能,虽比不上各家神通,但无论貔貅、玄鸟还是骁骑军,都丝毫没有掩饰炁息,因此能清楚看到一股股血色煞气,宛若细蛇,于卧龙野上纵横穿梭。
从古至今,乱世盛世交替,王朝兴衰,卧龙野不知发生过多少百万军团大战,眼下区区十几万人投入其中,根本算不上什么。
但即便各路府军有隐藏炁息密法,以中央军这种过筛般的扫荡方式,也迟早能够发现。
王玄仔细察看,眼睛忽然一亮,“诸位可曾发现,中央军太过于分散,各路骑兵皆不过五千。”
屠苏子明微微一怔,旋即连忙摇头,面色凝重道:“大人,我大约猜出您要做什么,但此计怕行不通。”
“哦,屠苏兄觉得我要做什么?”
王玄嘴角带上一丝笑意,询问道。
屠苏子明肃然道:“那道军令我也看过,上面只说被困就会出局,但却留下破绽,我等亦可围困中央军兵马,相信不少人也已察觉。”
“但此乃毒饵!”
“能不能成暂且不说,即便成功设伏,稍有不慎便行踪暴露,追兵蜂拥而至,重甲步兵、藤甲军皆行动迟缓,乃取死之道。”
他辅佐王玄,可不是来当应声虫,过有劝诫,才是裨将应尽之责。
王玄微微点头,又看向旁边萧仲谋,“萧参军怎么看?”
萧仲谋眼神平和,“屠苏大人看得很准,但你同样忽略了两点,一则没有规定不可分兵而行,二来也没有说明不可联合其他队伍。”
说着,淡淡一笑,指向圆光分影镜,“不知诸位可否发现,追击者皆是校尉,无一名将军,且三军行动并无统筹。”
“这一局,名为选将,何尝不是在挑帅呀…”
……
骁骑军中军大帐内。
白须老将听到卫天枢他们已被淘汰,顿时蹙然道:“朱厌军团卫帅用兵,讲究浩然之势,阳谋制胜,大军推进滴水不漏,令敌无可奈何。家传兵法严谨,就是古板了些,连教出来的子弟也是不懂变通。”
“用兵还是严谨一些好。”
旁边中年修士笑道:“听闻南晋那边也在扩充府军,但其朝政腐朽,宗室懦弱,世家骄淫,民怨甚重,山贼水匪横行,甚至还有玄元道人敢在社稷庙中畜养妖孽,府军改制只是笑话。”
“饕餮两百万大军兵席卷而下,只要压制水军,稳步推进,便胜券在握,无须冒险。”
“话可不是那么说。”
白须老将微微摇头,不知想到了什么,眉头紧蹙,偷偷看了一眼独孤毅,闭上嘴巴不再多说。
骁骑军主帅独孤毅则微微一笑岔开话题,“老夫设下此局,暗中藏了一关窍,不知诸位可否看出?”
“毅王爷是在选帅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