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破城眼中闪过一丝怒火,却面无表情道:“上官公子,此话怎讲?”
上官庸满脸无奈摇头道:“诸位千不该,万不该,放妖龙为祸九曲天河。”
“眼下我大燕群情激奋,诸位若战,那便打,饕餮诸军也有了交待,事后即便此地化作鬼蜮,也怪不到我们头上。”
“但太子仁慈,有人皇之志,不忍生灵涂炭,所以才让在下前来…”
“不忍生灵涂炭?”
曹破城冷笑道:“掀起南北战事的,可非我南晋,既有野心,何必如此惺惺作态!”
“曹帅勿要动怒…”
澹台曲阳打了个眼色,随后举杯笑道:“这些事可以慢漫谈,上官公子大驾光临,我等总要先尽地主之谊。”
“今日只论风月,不谈国事!”
“也好,不谈国事!”
上官庸也哈哈一笑,开始聊起各地风俗。
他学识渊博,口若悬河,且态度谦卑,虽说敌对,但也众将心生好感。
人心便是如此。
众人以为大燕使者会趾高气扬,谁知竟来这么个人物,还态度恭敬,自然收起了架子。
当然,众人也非痴傻,看似聊风土人情,实则各种言语试探……
……
数里外,一座晋军军营。
不同于其他营地,这里戒备异常森严。
营外一队队晋军精锐巡逻,巨狼妖兽盘踞,上方岗楼布置弩床,周围还插满阵旗。
就在这时,一队大军从四面八方涌来,哗啦啦端起弓弩,满脸杀气将军营围困。
突然变故,令巡逻士兵猝不及防。
一名身着狰狞铠甲的汉子阔步而出,肩上扛着巨斧,眼神阴沉扫视一圈,冷声道:
“公羊阗,你做什么?”
一名面白黑须的将领拱手道:“杨将军,此事与你无关,装作不知道即可。”
话未说完,周围地炁涌动,随后白雾升腾而起,竟在外围又形成个阵法,将这座军营隔离。
随即,一个个手持阵幡的黑袍道人出现,各个身后都绣着太极图。
“玄元教…”
汉子额头渗出冷汗。
公羊家是南晋大族,擅于炼器,实力不及澹台、夏侯、曹家、蓝家等世家,财力却很雄厚。
这些天军中混乱,人心惶惶。
他以为公羊家也想趁机夺权,但玄元教跟着出现,事情便异常蹊跷。
很简单,玄元教早已离开,外面大燕军队重重围困,飞鸟难渡,能进来的方法只有一种!
汉子声音有些苦涩,“公羊家要叛变?”
公羊阗面色平静,“杨将军无需知道这么多,装作看不见,便可保住一命。”
汉子咬了咬牙,“收兵!”
他只是小家族外戚,只因天赋惊人,早早修炼至吞贼煞轮,才得此位。
没必要为千年世家白白断送性命。
公羊阗满意点头,这才转身,恭敬拱手道:“师尊,好了。”
白雾涌动,一名金童道人走出,赫然是玄元教主景明。
景明望着军营,微微一叹,“踏出此步,便再无回头,阗儿,你可想好了?”
公羊阗连忙低头,“多谢师尊,为我公羊家谋得生机!”
景明点了点头,阔步进入军营。
军营校场内,是一座座水牢,上千浑身污渍的汉子被砍断四肢泡在水中。
不少人已经死亡,发出腐烂气味。
正中一座水牢内,关押着一名白须老者,浑身肌肉虬结,被一根根钩形法器锁住经脉,身后更是爬满了一条条手臂粗的铁背蜈蚣蛊。
景明面色平静,“夏侯元帅,可想复仇?”
水牢内老者猛然抬头,赫然是夏侯伯明,他此刻已恢复清醒,一看便知发生了什么,冷笑道:“玄元教…终于叛了么?”
景明也不废话,掏出一个瓶子,“你已经脉尽毁,这是五毒五蕴丹,服下后可有三炷香时间,功力尽复,但随后便毒发身亡。”
夏侯伯明冷笑一声,并不搭理。
景明微微摇头,“大帅在等转机?”
“澹台与曹家几家联手,岂会留后患?大军被围之前,他们族人已攻破夏侯山城,就连玉京里的夏侯太师,也被晋帝下旨凌迟…”
夏侯伯明猛然抬头,眼中全是暴虐…
……
是夜,晋军营中大变,夏侯伯明依靠梼杌大印破绽,先杀副帅蓝元龙,随后发动军阵法相突袭中军大帐,与澹台曲阳、曹破城同归于尽…
营中大燕江湖细作趁机散播谣言,引得军营大乱,人心惶惶…
天亮后,公羊家出面收拢局面,看似安抚人心,但各世家暗中黑料不断爆出,还有不少士兵这才得知,后方族人被以暴民之罪处斩。
一时间,营中暗杀将领者众,军阵已然溃散…
……
天墟,浮空山。
晋军彻底崩溃的军报很快传来。
王玄也不意外,这些都在意料之中,下一步,便是驱逐乱军,冲垮祸斗军团防线。
他此刻手中正拿着一颗明珠查看。
这珠子有碗口大,表明呈琉璃状,已然石化,正是五仙堂妖修的秘宝龙珠。
从胡三娘那得知此物后,王玄便派人搜寻大阵,有了中枢操控,自然来去自如。
天墟大阵,数千年来不知有多少高手陷入其中,有些甚至死后化作僵尸,皆被一一斩杀。
他们收藏的法器自然也成了战利品,有些已然灵韵尽失,有些却还能用,仅飞剑就找到十几炳。
这些王玄自然看不上眼,率人从一具狐妖骸骨身旁,找到这龙珠。
让他好奇的是,龙珠上竟有个挂钩。
王玄拎着挂钩查看龙珠,脑中蹦出个想法:这玩意儿怎么看,都像个钓具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