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是户部郎中,严满。”
“叫他来。”
严满长得就是个老实人的模样,跟着杨松成多年,从他身边的小吏,到现在的户部郎中,堪称是心腹中的心腹。
“国丈。”
杨松成问道:“可曾贪腐?”
没有什么敲打,而是直接问话。
严满愕然,“下官跟着国丈多年,钱财也得了不少,何须贪腐?就算是差了钱财,国丈宽容,下官厚颜开口,难道国丈会不给?”
杨松成对心腹颇为大气,钱财田地,该给的一文不少。
故而,跟着他的人都是小富豪。
不差钱!
杨松成盯着他,“此事要紧……”
“下官发誓,若是贪腐,天打五雷轰!”严满举手发誓。
杨松成点头,“去!”
他对户部掌控颇严,靠的便是这些心腹。
“国丈。”那个小吏再度来了,“陛下令卫王清查此事。”
杨松成淡淡的道:“这是硬逼着老夫与卫王冲突啊!”
没多久,卫王就来了。
“严满是谁?”
此案涉嫌的几个官员都被叫了来,严满上前一步,“下官便是。”
“贪腐二十余万钱……”
“账册皆在此。”严满回身招手,几个小吏抬着箱子进来,“请大王查验。”
“本王不看。”
卫王摇摇头,“本王就问你,可曾贪腐?”
“不曾!”
“来人!”
“在!”
几个侍卫上前。
卫王指着严满,“拷打!”
严满:“没有这等规矩,没有……啊!”
一个侍卫劈手一巴掌把他剩下的话抽了回去,狞笑道:“耶耶亲自来伺候你!”
呯呯呯!
一顿鞭子抽的严满满地打滚,惨嚎声终于引来了杨松成。
“这是要作甚?”
“拷问!”卫王看着他,冷笑道。
“证据何在?”杨松成问道,“没有证据,就算是大理寺,刑部,也不能拷问。”
否则凭着一个莫须有的罪名,就能屈打成招!
严满爬起来,“国丈!”
卫王起身走下来,一脚踹倒他。
“走!”
卫王接手了户部贪腐案,第一件事儿就是拷打严满。
几个官员聚在一起,低声说着此事。
“这不是想屈打成招吗?”
“他不打,难道还能查账?”
“没法查,严满是老户部,但凡账簿上能查出问题,他这些年就算是活在狗身上了。老夫敢打赌,那些账簿,定然干净的如同处子。”
“是啊!不过,卫王这般,可见也是无谋。”
“昨日还有人夸他,说他一拳破百邪,可见足智多谋。今日看看,就是拷打,这是哪门子的足智多谋?”
“哎!这事儿,多半要僵持了。”
“这可是陛下交给卫王办的第一件事,若是办不好,卫王的口碑就坏了。口碑一坏,以后还如何夺嫡?”
“上官来了,赶紧走!”
……
卫王回到了王府。
黄坪琢磨了许久,“大王,老夫以为,账簿上是查不到什么东西,此案还得要去实地勘察,最好是能寻到当年的那几个小吏。”
卫王举杯,一饮而尽。
“此事,本王自有打算。”
第二日,卫王依旧打铁。
铛铛铛!
巷子里的街坊每日都会来看看。
“夫君,他们在看咱们的手艺呢!”黄大妹傲然道:“说到打铁,当初阿耶可是人称陈州第一锤。”
“哦!”
“对了,夫君,今日我去买菜,那些人说,卫王是被冤枉的。”
“是吗?”
“是呀!还是夫君你眼光独到。”
黄大妹嘀咕几句,就去后面做饭。
“哎!这锄头可能看看?”一个老人进来问道。
“随便看。”卫王点头。
老人拿起锄头仔细查看,半晌说道:“这锄头可能试试?”
“试!”
老人拿起锄头出去,猛地往地上挖去。
锄头轻松挖进了泥地里,铛的一声。
这是挖到石头了。
这等情况下,弄不好会伤了刃口。
老人尴尬的道:“若是伤了刃口,老夫……赔。”
“哦!”卫王随意应付。
老人把锄头小心翼翼的拔出来,仔细看看刃口。
“没事儿?”
老人咧嘴一笑,随后刨了几下。
“难道老夫挖到了脆生的石头?”
这是个较真的老人,他把整块石头都挖了出来。
“这是……这不是鹅卵石吗?怎地,竟然能一锄头挖坏了?”
鹅卵石经过水流无数年冲刷,格外坚硬。这块鹅卵石颇大,按理锄头撞上了,刃口会卷,或是崩断。
老人拿起锄头仔细看着刃口。
“屁事没有,不该啊!”
老人觉得不可思议,干脆就再拿锄头挖了一下鹅卵石。
呯!
火星四溅。
鹅卵石被挖出了一个口子。
刃口。
“屁事没有!”
老人不敢置信的回头。
卫王一手拿着钳子,钳子上夹着半成品锄头。右手持铁锤,用力砸下。
铛!
火星飞溅。
烧红的锄头被一锤砸扁。
铛!
侧面一锤。
反面一锤。
铁器就像是胶泥,被卫王轻松的重新塑形。在反复锻打中,那些渣滓不断被挤出来,铁器的内部构造渐渐紧密,均匀……
“老天爷,这不是百炼钢吗?”
老人傻眼了。
谁特么拿百炼钢来做农具?
这不是暴殄天物吗?
这锄头得卖多少钱?
老人问道,“这锄头多少钱?”
黄大妹正好出来,说道:“十一钱。”
这个价钱不便宜。
所以,黄大妹有些心虚。
“老夫要了,来两把!”
黄大妹愕然。
老人指指卫王,竖起大拇指,“你家男人,是这个!”
黄大妹抿嘴看去。
卫王在锤炼铁器。
每一次挥锤,他身上的肌肉就跟着颤抖一次。
体内的内息不断奔涌,摧动铁锤一次次的举起,落下。
每一次,体内的内息都会更凝练一些。
渐渐,雄浑!
铛!
最后一锤,卫王也不怕烫,单手捞起锄头,随手扔了过去。
然后,对黄大妹微笑。
“午饭,吃羊肉。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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