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天衣的师父一身道袍、长袖飘飘,清瘦矍铄,胡须垂胸,看起来真的有几分飘然仙态,只是说到他脚踏祥云、飞升仙界,那就是薛天衣的玩笑了。
没想到血蛭一怔,脸上神色居然信了几分,凛然道:“你说传授你武学的那个人,已经以武入道,飞升仙界了?”
薛天衣嘿嘿一笑,不再言语。
血蛭看了看他的脸色,知道他是在胡说八道,怒道:“你不怕死?”
“怕。”薛天衣点头,然后一脸轻蔑的道:“可是以你的实力,你自信能杀得了我?”
血蛭怒极反笑:“不试试,你怎么知道?”
“你的实力很强,可我却比你更强,虽然只是一点点的距离,但我有信心杀了你!当然,你和我都明白,你想杀我不可能,我想杀你也没那么容易,咱们交手的结果,很可能是鱼死网破,所以我希望咱们之间能和平解决……”
血蛭发出一阵怪笑,说道:“和平解决?没可能的,我们这样的人,天生就是死对头,从见面的那一刻起,就注定要不死不休!”
薛天衣叹道:‘其实我到现在都还没明白,为什么我们是天生的死对头?这件事我问过我师父,他没告诉我;我也问过你的同伴,他们也一样不肯说……真是很奇怪!”
血蛭听他提起“我师父”这三个字,瞳孔蓦然收缩:“你师父?就是传授你武学的那个人?是不是?”
薛天衣冷笑道:“是又怎么了?先不说你能不能找到我师父,就算找到,你也根本不是他老人家的对手,他一根手指头就能玩死你!”
血蛭哪管这些?双眼圆瞪,神色大为激动,左脚在水面猛力一踏,激的水浪四起,厉声道:“说,你师父人在哪里!”
薛天衣当然不会说,目光越过血蛭,向着远方的湖光山色看去。
“你不说没关系,至少我已经知道你们这类人一直都还在着!你师父我们早晚会找到他、除掉他,而你……既然是他的传人,必须要死!”
“死”字落音,血蛭双足猛踏水面,身形化为一道离弦怒射的黄色箭羽,自水面惊鸿一瞥的掠过,向着坐在岸边排椅上的薛天衣攻来。
薛天衣双眼目光凝成一线,已经看清了血蛭的攻击姿势,双掌平伸,掌心通红如血,人还没有欺到薛天衣身前,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息就从掌心涌出,混合着排山倒海的力量,扑面向薛天衣涌到。
薛天衣知道血蛭实力和自己相差不大,在没有摸清他的虚实之前,也不和他以硬碰硬,免得真打成了鱼死肉破的局面,见他一双血掌拍到身前时,陡然化为漫天红影把自己全身上下都笼罩起来,不禁心头一凛。
对于血蛭的这种怪异武学,他闻所未闻,见所未见,更加谨慎小心起来,双掌在身下的排椅上“啪”的一拍,身形已经借助着反弹力量向上拔起,飘然落到身后的一株垂柳枝头。
他举目远望,只见有两拔学生正向这里走来,为了避免在校园内引起不必要的惊慌恐惧,呼啸一声,脚底连环跨出,踏踏着湖岸边的一株株柳村,凌空向前纵掠飞驰。
他尽驱全力,速度,瞬眼间就离开“绿柳湖”,飞越过学院高高的院墙,身影没入到燕京西北郊外的深山中。
血蛭以为他要逃离,也是一声厉啸,急急追去。
薛天衣知道,如今这个世界已经步入高度文明时代,任何公然的打斗行为,都已经被明令禁止,像他们这种层级、用肉身作为武器的武者,尽管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凌驾于法度之上,甚至可以无视世间的一切,但这种做法,终究有悖于法度人心、为这个世界所不容,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,解决问题的最佳地带,还是选择在深山荒野里、僻静无人处最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