办了事儿,怎么能不请人吃饭?
就只一个口风消息,那也是人情。
吃饭这话宋彪早就说过,只是一直没个由头,正好这次将衙门里的人都请了遍,也就不怕被人说口舌。
章匀才来的衙门,还是新人,如果宋彪单独只请他一人,别人知道了恐怕是要说嘴,到时候他在衙门里也不好做。
颜卿在家将自己关在房里,照着萍萍新给的画样子做小衣。
上次嘴上说着是用不着,其实心头也是有些期待的。
女人哪有不爱美的呢?
反正她就是想美美的,每天都美。
每次想起男人说要她打扮的漂漂亮亮,他要看这个话的时候,颜卿心里就泛甜。
谁不想要自己男人夸呢,虽然她家男人夸的实在粗鲁。
趁着这次做也给萍萍做几个,过不了多久她也能用得上了才是。
颜卿将家里各种料子都翻出来挑了个遍,小衣当然是要用舒适又两眼的料子。
除了自己看,便只得自己男人看,无需太稳重。
刚做了一个,正打算试试呢,门外万婆子进来说梁媒人来了。
颜卿是见天儿的盼着梁媒人来,比给兄弟几个娶媳妇儿还上心。
就算是现在家里银子捉紧,她也想赶紧的把这笔银子给花出去,早办了早省心。
不然,就像是悬在她头顶上的一把刀,担心随时要落下来。
“夫人,老婆子我是来跟您道喜来的。
上次您让我打听的事儿啊,有眉目了,我说与您听听。”
“可好可好,劳烦您了,先喝口茶再说。”
急归急,却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显眼。
梁媒人喝了茶,又吃了两口小点,这才说起来。
“李绰这孩子是个苦命的,人是好人,身板子也壮实。
只可惜了,命里没得亲情缘。
他娘去了之后没两年他爹也去了,家中就剩他一个。
幸得是那年李绰已经是个半大小子,家里两亩地能养得活他。
后来娶了个媳妇儿,小日子也能过得,哪成想他那媳妇儿是个心气儿高的,与他过了两年清寒日子就卷着家当跑了。
狠心的东西,连家里活命的两亩地都偷偷卖了,一块儿卷了跑了。
可怜刚出生的孩儿,才半岁就没了娘。
家里地和银钱都没了,日子还得过啊,才半岁的儿子还得养啊。
村里都借遍了,实在没办法,寒冬腊月的天儿里,李绰摸进山里想碰碰运气。
可倒好,断了条腿回来。
腿是接好了,靠着村里接济过了冬,但人情和债也是欠下了。
如今在码头上做活儿,倒是能糊口。
如今日子是难了些,但好歹人年轻,才二十的年纪,谁知道往后会是什么样?
原本李绰是没打算再娶的,不敢娶,实在穷,也没姑娘愿意嫁他吃苦。
再一个,他还有个儿子呢,就更是不好再娶了。
我跟他说了咱们姑娘,一开始他死活是不点头。
我可说了,咱们姑娘不怕穷,只图个真心实意过日子的。
他那孩子啊,也当自己亲生的养。
大是想着孩子,孩子不能没娘不是?
后来点头说是想见见人,先跟姑娘把话说清楚,让姑娘也见见他,是怎样就怎样,明明白白不遮不掩。
若是姑娘见了不愿意,便当没提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