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磊又不归我管，跟我说得着吗？</p>

你以为我会帮你去得罪人？</p>

你谁啊？</p>

“行了，今天很忙，你们去留观室帮帮忙。”</p>

把两人赶走，贺主任拿起保温杯，喝了口枸杞洋参茶，疲惫地仰靠在椅子上。</p>

岁数真是大了，稍忙一点就吃不消。</p>

但愿老钱他们给力，今晚别再出这种破事了。</p>

外科门诊内，王磊心情复杂。</p>

他已经知道了贺主任的处置方案。</p>

这个方案符合常规，也很老到，基本没有后患。</p>

自己的身份根本没有资格反对。</p>

但我明明看到了异物：一颗枣核。</p>

也看到了肠道局限性穿孔。</p>

这病现在不算严重，但若不处理的话，有可能会发生严重后果。</p>

弥漫性腹膜炎、感染性休克、多器官功能衰竭……会死的。</p>

怎么办？</p>

王磊看完一个病人，站起身来。</p>

还是过不了心里这个坎。</p>

要是被江婉柔看到，一定会骂我傻子。</p>

其实一院已经有人嘲讽我装圣母了，可医生这一行，不就应该努力往圣母看齐吗？</p>

大学第一课就说要大医精诚，大医精诚不就是圣母？</p>

哎，其实我这辈子都做不了圣母，境界差得远了。</p>

比如有了能力后，总是忍不住对苏新月啦，林思涵啦，甚至学姐乱用。</p>

用了之后还很开心。</p>

这么看的话，我还真是装圣母，不是个好人。</p>

王磊胡思乱想着走向主任办公室，敲了敲门。</p>

怎么又有事？贺主任无声地叹了口气，说道：“进来。”</p>

“贺主任，我觉得还是应该让那位病人查CT。”</p>

贺主任这次真的有点不耐烦了，冷冷答道：“人都已经走了。”</p>

“钱老师有他的联系方式，可以请他回来。”</p>

贺主任胸中涌起怒气，干了一辈子医生，类似的情况不知遇到多少，全都是这么处置，也只能这么处置，怎么碰到你王磊就这么烦呢？</p>

把他叫回来，你出钱，还是医院出钱？</p>

更何况他这病情九成九是尿路结石，要不是行医须谨慎，我根本都不会让他签字。</p>

“他已经签了字，我也关照过他了，若是有什么情况，及时来医院。”</p>

“贺主任，我怀疑他是异物导致的肠道穿孔，现在虽然没事，却随时会发生严重并发症，等他自己来，有可能……”</p>

贺主任忍耐不住，打断王磊的话：“他已经否认了，没吃过，哪来的异物？”</p>

王磊提醒道：“贺主任，他有动脉硬化、脑梗塞病史。”</p>

“不就是腔隙性脑梗塞嘛，都不需要处理，跟这病能有什么关系？”贺主任拿出最后的耐心稍作解释：“行了我知道了，你先回去。”</p>

王磊无奈，只得给贺主任打个预防针：“那我回去请钱老师联系他？”</p>

“王磊！”贺主任几十年的修养都控制不住火气：“你太自以为是了！你以为自己比超声比X光看得都准？”</p>

“人家明明没吃有核物品，你告诉我，是什么异物？”</p>

“你的经验还差得远，这就是个尿路结石。回去好好看你的病去，谦虚一点，好好跟钱主任学习。”</p>

赶走王磊，贺主任靠在椅子上呼呼喘气。</p>

这小子太气人了，本事不咋滴，派头倒不小。</p>

外面都说他诊断能力了得，我还真信了。</p>

结果亲眼一看，立马露馅。</p>

果然传说都是骗人的。</p>

王磊郁闷地走回诊室，正要向老钱要电话号码，忽然外面传来呼痛的声音。</p>

站在门口的马芸叫了起来：“他回来了！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