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是云南来的宫会长的直系小兵。”叶明瞻把自己那块金属牌挂到脖子上,让它贴着胸膛,“这玩意儿看起来跟美国大兵的‘狗牌’一模一样,是身份牌吗?”。
“是追踪器。”宫岳说,“你贴身戴着我就能知道你的位置和生理指标。”
“这回不用觱篥虫了?”
“玄武窟没有干扰,用这种普通追踪器就行了。”
“贴身挂着就能知道生理指标还叫‘普通’?”叶明瞻摸摸靳风那块牌子上的凹凸字迹。
“明瞻,下了玄武窟你要跟着靳风,一秒钟也不准跟他分开。”
叶明瞻忍无可忍,噗嗤一下笑出声来,“小舅,这么久了,我一提他你就发火,现在又说这种话,‘一秒钟也不准跟他分开’?平时他是埃博拉病毒,这种时候他就成救世主了,我就一秒钟也不能离开他了?这不公平!”
“怎么才公平!”宫岳睖起眼睛。
叶明瞻不想吵架,往椅背上一靠,透过挡风玻璃盯着二三十米开外的湖岸。那里,特勤队员正拆开从军卡上卸下的板条箱,抬出箱子里的东西整整齐齐码在岸边。
那些东西一个个都是长方形,看起来像些铁块,不过,应该是什么种仪器吧。
他盯着那些特勤队员,指甲下意识抠着靳风的追踪器上凹凸不平的字迹,“这东西,靳组长半道上扔了怎么办?”
“你跟着他,看见你我就知道他在哪儿了。”宫岳说。
“要是我也扔了呢?”心里不想吵架,可叶明瞻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。
“明瞻,你又在琢磨帮他逃跑吧?”宫岳冷哼一声,“难得的机会嘛。”
叶明瞻既不承认,也不否认。
“告诉你,这次他一点机会也没有。玄武窟就是个全封闭的地下堡垒,你们从太簇湖下去,只能从夷则湖出来,没有第二条路。”
“‘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’。”
“意思是,哪怕开条路你也要帮他逃跑?”
“……”
“好,随你!不过,你想过这个吗——白虎窟、青龙窟怎么办?没了他我派谁去?”
“我去。”
“你?”
“我知道我没他那能耐。我会跟他商量,让他到时候回来,和我一起去。”
“明瞻……”
“他肯定会答应!”
“你开口,他就会答应。”宫岳摇摇头,“可真到了那种节骨眼儿上,他想不想回来是一回事,能不能回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。”
这话什么意思?叶明瞻看着宫岳。
宫岳笑了一下,“你刚才跟沈敬斋打过照面了,你注意到了吗?他右手大拇指不见了。”
“我看到了。听他和靳风说话,他那个拇指跟靳风有关系吧?”
“十六……不,是十七年前,靳风那时候还不到十岁。沈敬斋来芙蓉圃视察,见了这小子一时兴起,非要跟他杀一盘。”
“靳风答应了?”
“答应了,但要彩头。”
“彩头?”
“谁输谁剁个右手大拇指。”
“啊?”叶明瞻一直以为沈敬斋那个指头是靳风一时气不顺咬掉的,结果却是那老白毛自己下棋输掉的吗?“不过,沈敬斋还挺爷们儿的,跟小屁孩儿赌棋,输了也能信守承诺。”
“信守承诺?”宫岳嗤之以鼻,“他下了不到五十手就输了七目,拔起脚来想走,结果靳风扑上去把他的大拇指硬生生齐根咬了下来。”
果然还是被咬掉的!光想想那场面,叶明瞻都头皮发麻。
可宫岳接下来说出了叫他全身发麻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