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明瞻其实是在拿他的命赌博。

“对不起。”叶明瞻低着头说。

“不用说对不起。你能先动手我已经很意外了，我都担心你会一直挨到他们动手才接招。你要是二话不说把他们切瓜斩菜全砍死，我倒要怀疑你是不是吃错药了。”

“是我不好。”除了道歉，叶明瞻不知道还能说什么。

“行了，又不是批斗会。”靳风捏捏他的脑袋，“我说这些不是想让你道歉，我只是……”

“对不起。”

靳风叹了口气，“不说这个了。咱们说说你的技术问题。”

“我还有技术问题？！”叶明瞻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瞪着靳风。

靳风笑起来，“你太相信西日莫了，他把燃料筒放空，你就觉得我们安全了？”

“嗯……”

“我们刚到太簇湖的时候，有很多家伙站在湖边吹牛、抽烟。你觉得西日莫会不会跟他们有同样的嗜好？”

叶明瞻愣了一下，“打火机！”

“他可能有打火机，也可能没有，谁知道？”

“肯定有！那家伙身上有烟味，刚才我闻见了。”

“如果有，他夹着沈浩天进通道之前，点燃打火机丢过来怎么办？那里流了一地稠化汽油，我们鞋底都沾满了，活脱脱就是两根油盏里的灯芯。”

“难怪他带走沈浩天的时候大模大样，头都没回一下。”叶明瞻想想都后怕，“他料定你不会动他，我还以为他是相信你……”

“他信我？我有多信他，他就有多信我。他拧开第一个燃料筒时你竟然没阻止，后来还让他把剩下那几个也放空，我在旁边听着，想死的心都有了。”

叶明瞻无言以对，当时他完全没想到这层。

“技术问题，嗯？”靳风笑着挑挑眉。

“我真是……”

“你从来没经历过这种场面，一时想不到不奇怪。不过，他放空第一个燃料筒后，你就该反应过来了，可……”靳风捏捏他的脑袋，“我还指望你能补救一下呢。”

“那时候还能补救？汽油淌了一地，西日莫还有打火机。”

“当然能。你可以立刻命令他和他那两个同伙躺在稠化汽油上打几个滚，那样他宁可把打火机吃了，也不会拿出来用。”

“对呀！还有这法子。”

“其实西日莫未必有打火机，烟味可能是其他人抽的时候飘到他身上的。可他知道我不会冒这个险，所以才敢大摇大摆走掉。”

是啊，这家伙跟他不一样，绝不会拿他们的命去赌西日莫没有打火机。叶明瞻看着靳风，撇了下嘴。

“明瞻，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，演坏人，耍鬼计，你完全不是这块料。你也就砍砍鸟呀，蛇呀还行。砍人，不到生死关头，你下不了手。到了生死关头，你还要留一手。下回再碰上这种事，你还是先跟我沟通一下，再让人家唱‘小羊羔’吧。”

“你这意思，我只能当关羽，你既能当关羽，又能当孔明？”

“然也。不过，你当不了关羽，撑死了就是个张飞。”

叶明瞻一脚踢过去。

靳风笑着躲开了，搭过他的肩膀继续往前走，“我问个问题，你能答出来，就能当半个孔明。”

“什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