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跟男人一酒桌,”我甜甜地说,“不好意思让他买单,其实我只是做做样子而已,结果他还真就不要脸了。”
奸笑凝固在他脸上。
“拐弯骂我?”
“对啊。”
“这接风仪式,终生难忘啊!”他贱贱地说,睫毛上下翻飞。突然,眉宇蹙成一团,向我倾身,眯细眼,借着朦胧的灯光极力看清什么。
“干嘛这么看我?我身上有金子?”
“你的泪腺太充沛了,”子弹冷嘲热讽,倒仰靠背,“把自个都哭湿了。”
“还下么?”我问,将侍应找回的零钱揣进兜里。
“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。”
“铁定停了。”
“判断理由?我没落汤鸡?”
“不然呢?”
“我不像某些人,”子弹哼哼地说,“蠢到不打伞。”
我左右搜寻:“伞呢?”
“伞店呢。”他瞎掰掰。“怎么着,缺德事干多了,洗掉晦气?还是对自己不满意,来场惩罚?”
“其实我只是想证明,”我坚硬地说,凝视着静静栖息杯底的冰块,“我不是一只弱不禁风的小鸟。”
“我就可以帮你证明。他也可以帮你证明。怎么今儿他没跟你一起?”
“他为什么要跟我一起?”我咬着牙,放下足以致命的酒杯,抱着胸,强忍住血流成河的冲动。
“喝羊杂你俩都忙着在彼此眼里找彼此,喝酒不比喝羊杂情调去了。”
“我真是小看你了,你居然还会用’在彼此眼里找彼此’造句。”
子弹张大嘴巴看着我:“你不从事外交,埋没人才。”
噌!仿佛有一群黄鼠狼,撕咬我的灵魂。丢失的记忆,像烟花一样爆炸归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