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个便不怀好意，不厚道地笑了起来：“他们除了人肉你的储蓄本，还人肉你什么了？说来听听，我们帮你参考。”</p>
陈孝义哪能说连自己爱听什么歌都被学生人肉出来了，眉更是皱成个疙瘩，眼见他们一个个见他这幅沉默的样子笑得更奸滑了，俨然是都猜出来些什么。</p>
就是徐美琳都说：“我们陈少校是一表人才，去到哪里都特别受到学生尤其女同学的欢迎。”</p>
陈孝义一时间受到的各种调侃，让他起身去了卫生间躲难。</p>
等回来时，大伙儿，都吃得差不多了，准备结账。</p>
饭后，饭馆送上了免费水果餐盘，众人拿牙签叉着水果，一边等服务生拿账单过来。</p>
赵文生和徐美琳，又同时摸起了钱包。</p>
他们两个不知道的是，君爷也偷偷摸了下自己暗藏的钱包和银行卡。</p>
姚子业给陈孝义再倒了杯茶，唇角微淡勾起，亮出一副正等着看戏的姿态。</p>
终于，拿着账单的服务生走了过来。</p>
徐美琳忙招了下手，道：“这边结账。”</p>
可服务生并没有向着她走过去，而是当着所有人问：“请问哪位是陆君先生？”</p>
一听这矛头指向自家领导，三张桌上三十五个人，齐齐都往君爷望一眼，又连忙都把头低了下来。</p>
君爷的眼神，看起来和以往一样可怕。</p>
至于知情的那几个人，是把心都悬了起来，都不知道蔓蔓想做什么。</p>
君爷的指尖敲打在圆桌上，冷冷的声道：“怎么说？”</p>
只有与他相处许久的人，或许能听出他底下埋藏的一丝兴奋，可以想象得到他正等着妹妹开炮的一刹那。</p>
实际上有老板的交代，服务生早认识君爷这位贵客了，只是一些话受老板嘱咐，要当着所有人说：“这里有一张会员金卡，是我们老板赠送给陆先生您的，请您先签收。”</p>
“有了这张会员金卡可以打折头？”既然是妹妹有意送的，君爷当然收下，接下妹妹发来的挑战书，拿起笔签了领卡的名字，指尖夹起卡扬扬，“打多少折？五折吗？还是五折以上？”</p>
听到领导非要提五折以上的事情，赵文生没有忘自己夸下的海口，对服务生说：“五折以上的，到我这里结账。”</p>
“我们这里老板有规定，若要用陆先生的卡实行优惠卡结账，必须要陆先生自己付款。”服务生始终保持着和蔼礼貌的微笑说。</p>
君爷冷哼一声：就知道自己妹妹是有意要刁难自己的，他倒想看看是多少钱。</p>
“多少钱？”</p>
“1分钱。”</p>
“多少？”</p>
敲打桌面的指尖赫然停止。</p>
三张桌上吃水果的声音都停了下来。</p>
“1、分、钱。”服务员用最标准的普通话，最缓慢的速度，圆润清晰地吐出。</p>
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，都认为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。</p>
“怎么会是一分钱？”</p>
个个十分困惑。</p>
君爷生冷的目光打量起了服务生，他不喜欢有人和他开玩笑，哪怕是他妹妹指派来的。他又不是没有带钱。</p>
服务生捏了下嗓子，似乎对付这种场景之前已经做过多种训练，面对君爷的冰冻攻势抵御下来了，将老板的命令持续进行：“陆先生，你们今晚的消费总额是十六万七千三百六十七块。我们老板赠送您的会员金卡是可以打到0。0000001折，这样折算起来，我们最多只能收你人民币最小面额的一分钱，作为财务记账。”</p>
众人张大的口，都可以塞进了鸭蛋和拳头。</p>
这个服务生说得如此清楚明白，没有人会再认为自己是听错或是对方在开玩笑。</p>
0。0000001折的会员金卡，绝对可以登入史册和吉尼斯世界纪录了。</p>
哧！</p>
姚爷率先背过身去，忍着全身止不住的笑意：这场兄妹之战果然够精彩！</p>
不枉他非要亲临现场看这场戏。</p>
比起姚爷，赵文生和陈孝义是想笑不敢笑，那是忍得更辛苦了。</p>
眼瞧君爷那张脸，何止是铁青，是头顶冒乌烟。</p>
行啊。</p>
他妹妹现在是大老板了，请他这个哥哥吃一分钱的盛宴，他该高兴才是。</p>
“一分钱是不是？”爽快地掏出腰包，打开后，一看，都是百元大钞。</p>
记起，今天想着或许会被妹妹宰回一回，要逞哥哥的威风，都拿的大钞来。</p>
别说一毛钱，连个一块钱都找不到，只能抽出张十块，递到服务生那里：“找吧。”</p>
“没有的找零钱，先生。”服务生拒绝了接受这张十元钞票，只要那一分钱的硬币或是纸币。</p>
君爷这时浑身一抖，才意识到自己是中了妹妹的圈套了。</p>
吃这一分钱的折头菜是便宜，可是要拿出实际的一分钱来付款，可就不容易了。</p>
“那就不要找了，其它的钱给你当小费。”现在君爷巴不得拿几千块钱砸在服务生身上让他走，避免在妹妹设下的圈套中越陷越深。</p>
然他的猜测是正确的，他妹妹非就只要他这一分钱。</p>
服务生不收，严正声明这里没有个人会收他多余的一分钱，只要一分钱。而且如果他付不出这一分钱，等于是在这里白吃白喝，不能走。</p>
姚子业等人，看戏看到这，见君爷实在是被困住了，也就都笑不出来了。</p>
陈孝义与赵文生交流起精彩绝伦的眼色：都说君爷狠。</p>
看起来君爷这个妹妹比君爷更狠，更狡猾。</p>
除了君爷被饭馆扣押以外，其余三十五个人全部出动，慌慌张张跑出饭馆，寻找去找那一分钱来为君爷还债。</p>
整整过了一个钟头，才有人奔回家找收藏古董的爷爷要到了一个一分钱硬币，满头大汗跑回来为君爷付了款。</p>
而在这一个钟头内，某人是第一次尝到了形同“坐监狱”的感觉。</p>
最悲情的是，只是因为一分钱欠债。</p>
说到外面去，全世界都会笑死。</p>
一分钱硬币，嘭，拍到服务生的掌心上。</p>
君爷顶着大黑锅。</p>
一群部下，为他找到一分钱后，个个都是又忍得要内伤。</p>
“对了，陆先生。”服务生在君爷走出包厢的时刻，不忘转告老板的最终嘱咐，“我们老板要我们记得告诉你，你只要你本人带着这种卡，无论到我们哪家饭馆吃饭，都能享受到这个0。0000001折的特别优惠。”</p>
所有人垂涎的目光望过来。</p>
没有人不会不想吃免费午餐。</p>
芒刺在背。</p>
冷眉狠狠地一皱。</p>
狠！</p>
算他妹妹狠！</p>
够狠！</p>
“算计”他一次不够，还要“算计”他永远。</p>
冷眉一撇，极其不悦地看向在旁直不起腰的人：姚爷是笑得肠子都抽筋了。</p>
说回来，他妹妹是让他大开眼界：竟然不小气了？</p>
想到他妹妹现在在家或许都笑得和姚爷一样抽筋，脸上再降三道黑线，开车急奔回家。</p>
家里。</p>
蔓蔓和老公是吃完饭闲着没事，今晚熄掉了灯，窝在客厅里看大片。</p>
近秋了，怕老婆着凉，给老婆腿上盖了张毯子。</p>
又怕老婆怀孕期间维生素C不足，削了两个苹果，切好搁在盘里端出来。一切准备就绪，摩拳擦掌。</p>
蔓蔓问了：“你是买了什么碟片？”</p>
“没有买，你不是怕乱花钱吗？”蒋衍很体贴老婆想省钱的心思，尽可能配合，拿了个电脑连上电视机说，“下载了可以连接到电视看，免费的。”</p>
等一部老掉牙的国产片出现在屏幕上时，蔓蔓小讶：“非诚勿扰？”</p>
“你不是没有看过吗？”</p>
“我是没有看过。”</p>
既然都没有看过，这对小夫妻，都兴致勃勃地看了起来。</p>
一边看，一边不忘拿牙签叉上苹果喂老婆吃，继续打听：“你究竟给大舅子弄了什么圈套？”</p>
“你这么紧张做什么？都说了不会给他下毒药。”看得正在兴头上的蔓蔓，挥着手要老公别像蚊子嗡嗡嗡。</p>
老婆这意思是绝不会整死大舅子。</p>
蒋衍心里安了些。</p>
却万万是不会想到，他腹黑的媳妇是不会整死大舅子，但能整得大舅子死去活来。</p>
君爷开着车回家，叫做一路狂奔，搭他顺风车的，都可以被他吓出心脏病。</p>
车，刚在大院里面刹住，君爷跳下车后，把钥匙扔给其他人锁车，一路是直冲向了楼上。</p>
跟在他后面的人见他这样子都挺怕的，一个个慌张跟上，怕出什么事。</p>
哪知道，君爷上了楼梯后，站在妹妹的屋门前，犹豫了好久都没有敲门，后来竟是把耳朵凑近了门前听墙角。</p>
“陆君。”姚爷总不能跟着他一块搞窃听，小声地提醒，“怎么了？”</p>
“他们在看片。”君爷说。</p>
他一刻是要闯进门里去，今晚被人整蛊成这样，前所未有，一肚子火。然而，在听到屋里一串银铃般欢快的笑声后，他这个主意立马风消云散了。</p>
他妹妹现在很幸福，真的很幸福。</p>
这是他一直梦寐以求想听到的——她的笑声。</p>
招呼姚爷进了自己屋里：“你还记得她小时候笑的样子吗？”</p>
“记得。”姚爷笑吟吟的眼眸弯成小桥一般。</p>
他回忆，回忆她很小很小的时候抓着自己小手，那时候她笑连颗乳牙都没有长出来，但是，咯咯咯，笑起来，现在回想，未免不是像个小巫婆。</p>
这次他输得心服口服。</p>
“明天，你陪我去给她买些衣服。”她请了他吃这么大一餐饭，他这个做哥哥小气可不行。想起范慎原上回给她买的衣服，这心里一直都痒痒着呢。</p>
“行。”姚爷一口答应。</p>
这边，看片的小夫妻，其实都听到了两爷跑上楼的脚步。</p>
“我说，你好像把大舅子整的不轻。”以蒋衍当兵的经验，还是能听出大舅子听墙角的动静，一双熠熠的眸子对准老婆。</p>
“他不是没有进来吗？”听到她哥的脚步声离开，蔓蔓的口气又漫不经心了。</p>
刚才，她哥冲上楼梯的声音，其实把她差点吓死。</p>
不是让他只掏一分钱吃饭，他都不满意？</p>
从媳妇这里撬不出口风，改天找其他人打听也可以。蒋衍这么想，刚好来了通电话，接起来问是谁。</p>
“蒋中校，还记得我不？”陈孝义的声音从电话对面传来。</p>
蒋衍立马想起，跳起来，在客厅里面来回走着说：“陈少校，你到京城了？”</p>
“是，今晚和领导去吃饭，刚好去了你媳妇的饭馆。”陈孝义意味深长地开了句玩笑，“不知你媳妇能不能也给我办张会员金卡，打的是0·0000001折的折头。”</p>
原来媳妇是这么整蛊大舅子的。</p>
蒋衍眯眯地笑了：“我恐怕我媳妇帮你办了，你也不敢要。”</p>
“说真的，我还真不敢要。”陈孝义这话是当真的说。</p>
瞧君爷那个下场，谁还敢要。</p>
天下的免费午餐，拿到手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。</p>
“要不，明天来我家？我媳妇不给你办卡，但给你做顿饭吃是没有问题的。”</p>
“可以。”</p>
听老公说完电话，蔓蔓问：“谁呢？”</p>
“一个好哥们，叫做陈孝义。”蒋衍道，“约好明天他来我们家吃饭。”</p>
陈孝义，这名字听起来有些熟悉。</p>
蔓蔓扶着额头想了想。</p>
老公这边打完电话，轮到她的电话响了。接起来一看，是方敏的来电显示。</p>
蔓蔓以为方敏是来和她约产检时间，拿起手机就说：“方医生吗？上回你说要给宝宝再照个B超，是不是这次可以做了？”</p>
一秒钟，两秒钟，几秒钟过去，对面都是无声。紧接，咔，竟然断了。（未完待续）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