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出声,我怎么知道你来?”吴正淳辩解道,“我是科学家,我知道什么心有灵犀全都是骗人的。”</p>
晏子没好气的:“那你怎么不说你对我那一见钟情也是没有科学论据的。”</p>
“不,你听我说,我对你真的是——”吴正淳拦在她要走的路上,“真的是第一次见面就迷上了。”</p>
“你迷上我?你说你迷上我,为什么我挂你电话以后,你没有急着打电话找我呢?你不要说你手机坏了,你都能借人家的手机打,你不着急?”晏子的每一句都直中要害,尽显记者本色。</p>
吴正淳嘴里咕哝着:怎么是个记者?</p>
“记者怎么了?!”</p>
“没有。”吴正淳慌忙把漏嘴的话收回肚子里,讨好地说,“记者很好,真的。”</p>
“怎么个好法?”也不知道晏子姑娘是不是有意刁难。</p>
吴正淳费劲地想措辞:“好,就好在,记者揭露所有的真相,让任何有心隐瞒的人都逃脱不了。”</p>
“我怎么听你这话像是在讽刺本尊?”</p>
“晏子,你是不是听谁在背后说我的坏话了?否则,你原先那通骂我的电话我硬是没有想明白。这也是我不知道怎么打电话给你。打给你,都不知道要做什么解释才对。”</p>
晏子听了他这话,终于停下步子,乌溜溜的眼珠子在他脸上打转上半圈:“你自己认为有什么需要给我解释的吗?我给你机会,三秒钟。”</p>
“三秒钟?!”</p>
“一。”</p>
“不,晏子,这岂不是比高考托福更苛刻吗?”</p>
“谁让你要追我的?”</p>
“好,我认,我认。我招,我说。”</p>
“二——”</p>
“晏子,我说——你等等。”吴正淳用力地扯了下领子上的领带,那条领带也算是很值钱的一条,快被他扯断了一样,“我以前,很久很久以前,初中的时候,喜欢过一个女生。”</p>
晏子放下了数数的手表。</p>
仅这样一句话而已,却足以看出她内心深处是受到了沉重打击的样子,脸色不仅黑而且苍白。</p>
完全没有预料到她是这种反应的吴正淳,整个儿再次愣在了原地。</p>
晏子擦过他,急速往前走着,像是逃避什么东西一样,冲进了没有停止的雨丝里。</p>
陪她来的那辆小轿车的车门快速打开以后,一个男人冲出驾驶座,直追她冲过马路的身影。</p>
本是在酒店大堂里准备上去客房的周司晨和陆征看见这一幕,同样脸上冒出了吃惊的神色。在他们想来,无论是什么样的发展,貌似都不是应该是这样的一种场面。</p>
周司晨率先跑了出来,跑到了弯着腰像是要跪在地上的吴正淳身边,轻声说:“淳哥——”</p>
吴正淳摸着胸口的地方,好像要呕了一样。</p>
陆征赶到看到他这个样子,急急忙忙和周司晨一块把他扶进酒店大堂,同时生怕附近有记者看见,赶紧把人直接送上楼上的客房。</p>
电梯刚到楼层,酒店客房的走廊里,只见章雪策靠着墙站在那儿,好像不知道从哪儿已经得到了消息,望着那一脸苍白的吴正淳,嘴角勾了勾,摇摇头:“看吧,这就是自欺欺人的结果。”</p>
吴正淳别过脸,看着雪白的墙壁。</p>
“进去吧,好好休息。过两天你还要主刀呢。说句实话,在这样,都不能影响到病人身上去。否则,她在九泉之下都不能合眼的。你知道她是个像天使一样的人。”章雪策说着,边帮他们打开客房的门。</p>
周司晨连看这人都不想看一眼的样子,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人有些话说的是对的。</p>
扶着吴正淳进了休息的客房以后,陆征去倒水。周司晨坐在他面前,说:“淳哥,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们?那个女生,就是你喜欢的那个初恋,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</p>
“她妈妈是医生。她从小立志想当医生。”</p>
当吴正淳终于吐出这样一句话时,让屋里的两个人都怔了。这岂不是意味着,之前吴正淳说的,什么自己对医学感兴趣的事儿才从医等等,基本都是谎言了。</p>
“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对医学真正感兴趣的——”吴正淳像是狼狈地抱着自己的脑袋,“你知道,我从小挺恨我爸,挺不喜欢我爸的。按理来说,我怎么都不会子承父业。可是,我最终走上了这样一条路。”</p>
“那是,因为她吗?”周司晨轻声的像是给他下了结论。</p>
“可能是吧。背着背包,做个悬壶济世的流浪医生,到了哪里都好,治病不用钱,只要能吃尽天下的美食。这是她的理想。章雪策,肯定受到了她的影响,我知道的。”吴正淳抽了下鼻子,不敢摘下眼镜,说,“不管怎样,当初她走的时候,我们最感到悲哀的是,为什么她是脑死亡呢。”</p>
如果不是脑死亡的话,或许,她的想法她的灵魂都可以留下来了。结果,她死的时候,真的像天使一样,灵魂插上翅膀先飞走了。</p>
“去世的人,终究不管怎样,已经是死了,没法挽回的了。”周司晨说,“这是你之前刚说过不久的话,淳哥。”</p>
“我知道!”吴正淳抬起头,狠狠地摘下眼镜。</p>
外人能从他眸子里清楚地看出一抹不甘。</p>
周司晨缩了回去。</p>
吴正淳站了起来,在屋里徘徊两步,像是自言自语:“当然,她和晏子是不同的,完全不同的。”(未完待续)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