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征注视到她脸上的目光,一动不动的,过了会儿,道:“我刚才进来时,看见你好像想答应她什么。”</p>
杜玉心可不敢在这时候对他这双眼睛,低下脑袋。木筷子插在乘粥的塑料碗里,夹着粥水的米粒。她不太习惯或是说喜欢用勺子吃东西,没有想到他都注意到了。</p>
见她长久没有答应,不知道是神游什么了,陆征的目光随之落到她出神的手指心里,问:“不好吃吗?”</p>
杜玉心问他:“你知道我不爱用勺子?”</p>
陆征回答的干脆利落:“上次和你吃饭的时候,看你喝汤,好像都不喜欢用勺子。勺两口,再喝的话,用筷子往里面夹。”</p>
大口喝东西她是不喜欢。勺子体积比较大的缘故。</p>
没有想到的是,他细心到这个份上。嫁给这样一个细心的男人,可不是什么女人都有的福分。杜玉心心窝口又暖又甜,同时,两边力量扯着心头。</p>
“陆征。”</p>
陆征给她再倒杯水,边说:“有什么话就说吧。我最怕你什么,你知道的,最怕你像上回那样,一句表态都没有,直接给我个行动,好歹,让我解释一下,对不对?”</p>
杜玉心悄悄抬头,在他脸上看一看,发现他的脸色是好像不太高兴。</p>
要说,进门看到初夏的那一刻起,陆征心里就很不高兴。想这是什么父母?哪怕是养的,养了这么多年,难道一点感情都没有?</p>
“实际上——”杜玉心道,“我哥对我是真的好。”</p>
“可是解决问题的方式,你很清楚,不是这样子做的。我一开始已经说过了,我表姐根本不适合你哥。没错,我表姐是个大美人,多少男人心目中的女神。可是,我实话实说,要是我,我也不会想着去娶我表姐这样的女人。我表姐绝对不是什么男人都可以驾驭的。”</p>
“这些,我相信我哥都明白。但是,感情上一时很难以接受,而且,他有病。”</p>
“有病就治。”</p>
“你认为我哥发脾气吗?”杜玉心好奇他这个问题从何得出来的。</p>
“初夏阿姨她都找到这里来。如果不是因为你哥出了什么事,她能找到这里来吗?”</p>
耳听他这句话是没有错。</p>
“说吧,你哥是不是住院了?”</p>
瞒也瞒不过他的,杜玉心点了头。</p>
“你想着你哥,有没有想到自己,有没有考虑到我?”陆征说到这儿真有些气了,把杯子放到了桌上时发出了些响声。</p>
杜玉心极少看见他发火。现在,貌似他有发火的边缘。心里对此真有些畏惧。</p>
回头,见她脸上貌似出现一点惊吓,陆征想起了杜宇,眉头不禁皱紧了。他转身回到她床边坐着,拿起她一只手,手指摸在她脉搏上。</p>
一开始,他按着她脉的时候,她觉得心脏突突突跳。等过了一阵,感觉到了他的手指的温度,感觉到了另外一些东西。</p>
“我不会像他那样打你的,绝对不会,你知道吗?”他凑近到她脸边,轻轻地在她耳边说。</p>
杜玉心忽然间有种感觉,从心头涌出来的一股热流,几乎快涌出心口。</p>
“不要怕。以后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了,只要有我在。”他双手环住她身体,抱在怀里。</p>
她贴着他胸口,身体忍不住打抖,这种打抖是情不自禁的,是今天被养父打了之后的后遗症。</p>
察觉到她那丝细微的颤动,陆征只是望着墙角,一脸的严肃,抱着她的双手再度环紧了一些。</p>
白露挽着君爷的手臂,路过病房的时候,突然停下步,接着靠近到门边,听了一会儿。</p>
君爷对她的这个举动,有瞪眼的冲动。</p>
要看就打开门大方的看,偷偷摸摸做什么。里面不是敌人,是儿子。</p>
白露听了会儿,当然什么都听不到。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。回头,看见君爷一副不屑的眼神。白露缩回了脑袋,冲君爷一个瞥眼:“我只是听听看,没有做偷鸡摸狗的事。”</p>
“什么叫没有做偷鸡摸狗的事?你看看你刚才像什么样?”君爷压低音量吼着,一样是怕屋里的儿子察觉他们这做爸做妈的勾当。</p>
“我刚才,只是听了下,什么都没有听见。”替自己辩白的时候,白露趁机赶紧拉了君爷走,要是被屋里的人听见了,她这个未来婆婆的脸都不知道丢到哪儿去了。</p>
“你究竟想听什么?”君爷是想不明白了,从来都不知道她居然会有这种窃听行为。</p>
“没有。只是有点担心。”白露没事儿说着。</p>
“担心啥?担心他们两个吵架?”君爷问。</p>
“怎么可能担心他们两个吵架?”</p>
白露说的是实话,杜玉心那种性子,还有她儿子那种性子,都是属于理智型的,想大吵架,基本不可能。</p>
君爷终于明白她想的什么了,把她的脑袋一按:“你儿子今年都几岁了,是成年人了,明年要自己出来行医了。这点事儿都应付不了的话,以后你让你儿子怎么给人治病?”</p>
白露听着老公这话,不得不鄙视一把:“你说每个人都像你吗?”</p>
君爷不解:“我怎么了?”</p>
白露懒得说了,直接甩开他的手。</p>
看着她突然发脾气的样子,君爷皱了下浓眉,并没有急着追上去。</p>
白露走了一阵,只听君爷的脚步声,一直在她后面稳步走着。心头,白露不由地叹了口气。要这个男人软了脾气,除非天塌了。这辈子别指望了。</p>
再说蔓蔓搭着赵文生的车,先把初夏送回了家,再回家。</p>
路上,赵文生一句话都懒得和她再说的样子。可是,不要以为他这样,坐在后座的这个女子会有任何屈服的表情。</p>
不,要是任意屈服,可不是蔓蔓了。</p>
结果,是赵文生先开了口,问她:“你究竟怎么打算的?我还真不相信你真的是什么都没有想到,没有考虑,没有顾及你哥你嫂子和征征的感情,然后带初夏做这种事情?”</p>
蔓蔓说:“我哥骂我的话,是属于情理之中。不过,如果我不在现场,八成,初夏和我哥只会吵架,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。”</p>
也就是说,蔓蔓早料到会这样子了,情愿让君爷骂她,也得让君爷实际开那句口,和初夏把心里都坦白了,把问题解决的方法全说出来。(未完待续)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