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2节念头</p>
丫鬟替顾辰之打了帘栊。</p>
一股寒风也悄然入内,很快又被屋子里的暖气融合,变得不足味道。</p>
“我昨日准备去你那别馆瞧你的,又怕你不在家。我想着,你们才出宫,人事多,只怕忙不过来。我想着贸然去了,也打搅你们。今日你就来了。真是不经念......”顾辰之朗声笑。</p>
他把湿透的大氅解下来,交给一旁的大奶奶,自己坐到了炕上。</p>
里面的长袍,也带着湿气。</p>
鬓角能滴出水珠。</p>
外头的雪太大了。</p>
“我的不是。我昨日就应该过来的,只是我娘要出门拜年,王爷也不在家里,孩子们只交给乳娘,我又不放心,就在家里带了一整日的孩子。”顾瑾之笑着解释。</p>
她见顾辰之已经坐下,打算先说话的样子,她又道,“大哥,你衣裳头发都湿了,不如先去更衣,别染了风寒。这酷寒天,染了风寒也不易好......”</p>
顾辰之也感觉丝丝凉意从头顶沁入。</p>
一路走路,他只顾进步进院子,连伞都没有撑。大雪都浇在头上,融化入青丝,如此已经皆化为凉水,慢慢让头皮里渗透。</p>
头上着了凉,最容易生病,顾辰之是知道的。</p>
他没有逞强,笑着道:“那七妹再坐坐,我去去就来。”</p>
大奶奶林蔓菁也笑着起身。</p>
顾辰之和大奶奶就先回房更衣。</p>
顾瑾之趁机对大夫人道:“大伯母,我下午还要去二伯母和三嫂那边坐坐......”</p>
“知道你忙,也不耽误你,我让厨房早半个时辰开饭。”大夫人笑道,“你三嫂也时常惦记你。”</p>
顾瑾之道谢。</p>
然后她问大伯母:“大伯近来好?王爷也想着来给大伯拜年,就怕大伯人事繁杂,没空见他。”</p>
“哪里话?”大伯母道,“王爷是最贵的贵客了。你大伯也说去给你们拜年的。”</p>
顾瑾之笑笑,就说,回头让王爷先过来给大伯拜年。</p>
然后,她又问了问二姐顾玥之。</p>
嫁到唐家的二姐,是大伯母唯一的女儿。她似乎过得不错。</p>
“......她好着呢。她公公前年去世,如今你姐夫袭了川宁伯,给你二姐请封了诰命夫人,也给孩子请封了世子。”大伯母道。</p>
顾瑾之点点头。</p>
她记得二姐的公公,最擅长为人处事。</p>
而她婆婆,就比较短见。</p>
“二姐家的亲家太夫人,她还健朗?”顾瑾之问。</p>
“她健朗着,现如今吃斋念佛,家里事一概不管的。”大伯母道。</p>
说着话儿,顾辰之更衣之后,很快就又折了回来。</p>
顾瑾之和大伯母的家常话就被打断。</p>
他和顾瑾之不见生疏,一见面便有话题聊。</p>
他先问了顾瑾之这几年在庐州过得好不好,王爷对她可好,顾瑾之的孩子们如何等家庭琐事,聊着聊着,话题就转到了各种病案。</p>
顾辰之在京城这七年,积累了声望。</p>
他非常刻苦,不停向人请教。太医院的人都看着顾延韬的面子,愿意教他。顾辰之虽然没有拜师,却也是集众家之所长。</p>
他的医术突飞猛进。</p>
他自己,也有很多深刻的见解,急需一个医术更高的人和自己切磋。</p>
他把顾瑾之当成了那个人。</p>
两人滔滔不绝说了一个时辰的医药,大夫人和大奶奶都插不上话。</p>
原本要早半个时辰的午膳,愣是迟了半个时辰。</p>
午膳后,顾辰之和顾瑾之都有点意犹未尽。</p>
可午膳之后,就到了未正三刻。</p>
冬天的天黑得比较早,又是大雪天,顾瑾之想趁天黑之前回去,又想去三嫂那边说话,就不得不告辞了。</p>
大奶奶和顾辰之送顾瑾之到垂花门口。</p>
顾辰之仍想留顾瑾之说话。</p>
顾瑾之便道:“我今年大概是不会离京了。等空闲下来,咱们在说话。”</p>
顾辰之微讶,看了她一眼,问:“不离京,你和王爷吗?”</p>
“王爷回去的......”顾瑾之道。</p>
顾辰之还要问,顾瑾之已经行礼告辞。</p>
等顾瑾之走后,大奶奶问顾辰之道:“七妹说今年不离京,是什么意思?他们也要像简王府那样,赖在京里吗?”</p>
顾辰之看了她一眼,他不太喜欢大奶奶用“赖”这个字。不喜欢归不喜欢,他也不好一点小事就说妻子什么,只得摇摇头,道“我哪里知道?回头得空,再问问她吧......”</p>
朝廷的事,顾辰之不甚关心,他的确不清楚。</p>
大奶奶就没有再问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