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0节旧书房</p>
过了三四天,宋盼儿才察觉到煊哥儿不对劲。</p>
煊哥儿小时候话不多。但随着顾瑾之离京,他自己结交了些朋友,慢慢也变得活泼爱玩、精神抖擞的。</p>
可最近这几日,每次吃饭的时候,煊哥儿无精打采,饭也咽不下去。</p>
宋盼儿不知缘故,就喊了煊哥儿丫鬟紫苑过来问:“九少爷这几日,可是身子不舒服?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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紫苑也不清楚,她甚至比宋盼儿更担心。</p>
宋盼儿只知道煊哥儿没精神,紫苑却是见过顾瑾之派人在他们院子里守着的,怕煊哥儿出门。</p>
夜里紫苑值夜,睡在里屋的榻上,给煊哥儿作伴。</p>
她睡得轻,夜里都要醒几次,怕煊哥儿要起夜或者渴了,都养成了习惯。这几日,她夜里也会醒,然后就听到床上有抽噎的哭声,低低徐徐的,很伤心又不敢放声大哭。</p>
顾煊之性格不够刚毅,平日里斯文温柔,但他很少把事放在心上,更别提夜里偷偷哭了。</p>
这是出了大事的。</p>
紫苑这几天揪着心。</p>
但,紫苑也不敢告诉宋盼儿。</p>
她很忠心与顾煊之,所以顾煊之房里的事,紫苑都是捡些无关紧要的说,从来不泄露秘密。所以这些年,顾煊之很器重她。</p>
宋盼儿却渐渐对她有点不满,觉得她在顾煊之那边是混日子,根本是个不知事的。</p>
所以,紫苑也有适当说点什么,才能让宋盼儿也满意。</p>
“……九少爷没有身子不舒服。”紫苑回答宋盼儿的话,“只是前日喝了点酒,夜里说头疼睡不着,这两日都睡不好。奴婢说,去找大夫开个方子吃些药,九少爷说没事,不用麻烦的。过两日就好了。”</p>
宋盼儿听了这话,将信将疑。</p>
她知道紫苑的心,偏向着顾煊之,不肯在她面前说老实话。</p>
但紫苑也很少撒谎。</p>
她一般都不说,能说就老实说。</p>
因为这一点,宋盼儿也原谅了紫苑的偏向,让她继续服侍顾煊之。</p>
宋盼儿心想,孩子在外头吃酒过了头,一连几天不舒服,也属正常的。她叮嘱紫苑:“……多劝着些,劝他不要在外头再吃醉了回来。小小年纪,染上了嗜酒的毛病,就是一生的祸害了。”</p>
紫苑连忙道是。</p>
“让你们外头的小厨房,夜里熬些燕窝粥,九少爷若是回来得晚,服侍他吃些再睡。”宋盼儿又道,然后又喊了丫鬟,让把她珍藏的燕窝寻出两斤来,“我这里的燕窝,比你们外头的强些。你先拿去,等吃完了,再来和我说。”</p>
紫苑道是。</p>
拿了燕窝,紫苑捧在手里,出了正院的门。</p>
管事的妈妈海棠就在一旁,笑着对宋盼儿道:“这个紫苑,有几分愚性,一心在九少爷身上,连夫人跟前也敢打糊弄的……”</p>
“谁身边还没几个忠心的人?”宋盼儿不以为意,“紫苑小时候是个机灵的,煊哥儿能收服她,我还挺高兴。再者,他们能翻出什么浪来?我自己的儿子,我还是放心的……”</p>
海棠抿唇笑了笑,说:“夫人说的是,九少爷素来懂事。”</p>
话题就揭过去了。</p>
下午的时候,顾延臻回来得特别早。</p>
宋盼儿就趁机和他说起保媒的事。</p>
他们夫妻在商量,请谁去邹家说媒会更加体面些。</p>
“……邹老尚书在朝的时候,曾经和老卢国公、户部王尚书交情匪浅。如今,老卢国公辞世,王尚书也致仕回乡,王家的长子也在户部任侍郎。王家和邹家是世交,你和王侍郎还有点来往,请他去说媒,你以为如何?”宋盼儿道。</p>
自从相中了邹家的姑娘,宋盼儿就整日琢磨这件事。</p>
要不是去年顾延臻一句话惹恼了她,现在只怕邹家姑娘都进门了。</p>
宋盼儿心里,对这件事运筹帷幄,早就有了各种打算。</p>
连保媒的人,她都看好了人选,不过是告诉顾延臻一声。</p>
顾延臻点点头,道:“我和王侍郎有点来往。他的胞妹,就是嫁到了邹家,邹家也有女儿嫁给他的堂弟,他们两家是姻亲,最合适不过的。我明日就去拜会王侍郎……”</p>
宋盼儿在顾琇之去延陵府那件事上,又出人又出钱,非常痛快,让顾延臻颇为感动。</p>
所以这些日子,顾延臻对宋盼儿言听计从。</p>
平日里宋盼儿叫他做点什么,他总嫌弃麻烦,甚至宋盼儿一开始张罗煊哥儿婚事的时候,顾延臻表现得不够热心。</p>
现在他答应得如此干脆,宋盼儿也是高兴的。</p>
夫妻俩有商有量的,一直到孩子们进来用晚膳。</p>
顾瑾之也带着儿子们过来。</p>
顾延臻和宋盼儿的话题才停住。</p>
晚膳的时候,顾煊之没有来。宋盼儿派了丫鬟去请,丫鬟回来说,九少爷中午在外头吃了饭,有些积食,不太饿。</p>
宋盼儿想起自己已经叮嘱过了紫苑,让夜里熬燕窝粥给顾煊之,不会饿着他的,就道:“那咱们不等他了……”</p>
用过了晚膳,顾瑾之依旧和孩子们回了别馆。</p>
她先把孩子们送了回去,交给乳娘,让各自领好他们,然后又折回来,到了煊哥儿的院子里。</p>
煊哥儿把自己关在里屋,躺着睡觉。</p>
顾瑾之进来的时候,脚步放得有点重,他知道不是自己的丫鬟,就转身看了眼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