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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家人吃了晚膳，两个儿子去玩小猫了，顾瑾之喊了两个小丫鬟，让她们帮忙照顾猫。</p>
她叮嘱她们，需要经常给猫洗澡、梳毛和剪指甲，别让猫挠了孩子。</p>
小丫鬟一一记下。</p>
孩子们走后，顾瑾之问朱仲钧：“下午时候去了哪里？不声不响走了，我担心了很久。”</p>
“有点事……”朱仲钧打算敷衍。</p>
顾瑾之看着他。</p>
朱仲钧顿了顿，终于如实相告：“东宫的探子探到了消息，说谭宥回了京城…….”</p>
他说那两个字的时候，语气不自觉凶狠起来。</p>
顾瑾之静了一下，然后道：“他回来做什么，是皇帝死了吗？”</p>
她能很平静和朱仲钧讨论起谭宥来。</p>
至少朱仲钧看不出她有什么异样。</p>
朱仲钧情绪微敛，用种若无其事的口吻回答道：“西边大营是他在戍防。他回来，定是偷偷摸摸的。他一定以为，皇帝要死在回来的路上，他回来拥立太子。太后那边也有探子，说皇帝暂时还好，并没有那么严重。谁知道呢？”</p>
谭宥想回来，抢拥立之功，这是毫无疑问的。谭宥现在，连面都不敢露，是不可能再对付庐阳王府的。他如今有更重要的事做。</p>
但是皇帝到底怎样了，谁也不敢保证。</p>
可偏偏这件事，不能十万火急，需要慢慢调兵，要不然朱仲钧去了也没用。他需要带兵过去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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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这个年代，为了分散将领的权力，调兵往往很麻烦，需要一道道的程序。</p>
朱仲钧也着急。</p>
现在，还不是皇帝死的时候。</p>
他不想太子登基，他想自己做皇帝。</p>
但是他还没有准备好。</p>
自从皇帝出征，朱仲钧也预想过他会死在西边，却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不济了。如今怎么办，朱仲钧有点头疼。</p>
“……既然拥立太子，会不会丧心病狂想害晋王？”顾瑾之道，“只怕早有人在太子跟前挑拨，说皇帝想换太子，我大伯辅佐晋王等语。顾家和晋王，都是太子眼里的大忌。”</p>
有袁裕业在太子身边，这种挑拨的话，顾瑾之不难猜想到。</p>
而且，这种挑拨，有五成可能是真的，皇帝的确对太子多有不满。当年立他为太子，就是勉勉强强的。</p>
“我知道。”朱仲钧道，“所以我派人留意坤宁宫的动静。若是要杀晋王，肯定不会明着动手，而是在后宫里。后宫杀个人，最是神不知鬼不觉。我也亲自去告诉你大伯，让他留心……”</p>
顾瑾之点点头。</p>
她想了想，然后又道：“谭宥回京，应该不方便露面。甄末呢，他回来了吗？”</p>
朱仲钧说不知道。</p>
“谭宥精明得很，咱们别去打听他的事，免得打草惊蛇，让他知道我们已经知晓他回来的事。”朱仲钧道。</p>
顾瑾之同意。</p>
这个话题有点沉重。</p>
夫妻俩说了一会儿，心情都不怎么好。</p>
顾瑾之无声叹了口气。</p>
朱仲钧就想转移话题。</p>
“……今日真有趣，彦颖说他想娶怡姐儿。”朱仲钧把彦颖在路上跟他说得话，告诉了顾瑾之，然后又把怡姐儿的事，说给了顾瑾之听，“她长得有点像你。”</p>
顾瑾之笑了笑，有点高兴问：“真的吗？”</p>
“是真的。”朱仲钧道，“路上我还在想，他一个小孩子，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，怎么会突然对女孩子有了兴趣？是不是谁跟他说了什么。后来一看，怡姐儿有几分你的样子，就难怪他喜欢了。男孩子都喜欢自己的母亲……”</p>
顾瑾之哈哈笑。</p>
说实在的，顾瑾之活了两世，对自己的容貌都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。大概是，她在容貌上的注意力不多。</p>
所以，她也是见过顾怡多次，并不觉得她多么像自己。</p>
看到顾家的孩子，她都觉得亲切，这是真的。</p>
“你大嫂还说，明日来看你。”朱仲钧又道，“我替你答应了。”</p>
“那挺好的。”顾瑾之笑道，“我也喜欢有个人来串门。但…...”</p>
想到了什么，她微微叹了口气，才继续道，“我就怕我大嫂不仅仅是来看我。她上次来，问我有没有生儿子的秘诀。我哪有这个？她走的时候，神色很落寞，我也跟着难过了一回。”</p>
朱仲钧这才想起，顾辰之是没有儿子的。</p>
在这个年代，没有儿子是万万不行的。</p>
哪怕是到了后世，大门大户也不可以没有儿子。</p>
当年朱仲钧的六叔，就是私生子。后来，也不知是不是报应，六叔自己也没有儿子，又抱了个私生子回来……</p>
所以，宁愿要私生子，也需要一个儿子来继承灶火。</p>
灶火不灭，家族才能传承。</p>
“你大哥有五个女儿，你大伯又只有你大哥一个儿子。现在纳妾又不犯法，他居然不肯纳妾，他很像我。”朱仲钧道。</p>
顾瑾之噗嗤一声笑。</p>
朱仲钧这样自得的时候，很好看。</p>
“……但是我有三个儿子呢。”朱仲钧又叹了口气，“你大哥这事，的确够糟心的。”</p>
何尝不是？</p>
顾瑾之也觉得头疼。</p>
她是欢迎大嫂的。</p>
但是她不想介入这件事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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