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七十二章 薄命薄幸(1 / 2)

 五个兵士,终于闪开了身形,袁县令向前走,白老大与阿圆随后跟上。</p>

那个骑红马的鸟人,脸上带了伤痕,身上也刮破了几处,不复嚣张跋扈的模样,正自垂头丧气的束手立在一边。</p>

阿福的模样也不比他强多少,手上的绑缚并未松开,脸上的布巾倒是散了开来,那张妖孽的美人脸,一道鞭痕斜斜的从右侧的太阳穴,一直延伸到左边的耳根儿,就那么触目惊心的也站在一旁。</p>

这还只是屋子的外间,里面人影幢幢,低语声根本听不清。</p>

“豆腐西施”在哪儿?白马的鸟人在哪儿?</p>

“哎呦——爹,替孩儿杀了这贱人!爹——疼死孩儿了!”一连串凄厉的尖叫声忽然响起,是那个万恶的白马鸟人的声音,虽然变腔变调儿的厉害!</p>

袁县令瞬间大挪移,已经迈脚进了里屋。</p>

马王爷的背影,在灯影下分外高大,一双手握成老拳,微微的,有些颤抖。</p>

卢千总的脑袋,极其别扭的转向了一侧,似是不忍卒读着什么。</p>

几个军士模样的汉子,正围在床边,似乎是摁压着一个人,或者是在做治疗,被褥上隐约可见暗红色的血迹斑斑,一只药箱打开着摆在床边。</p>

那一连串的惨叫,正是出自那张床上。</p>

可是,“豆腐西施”在哪儿?被这个万恶的鸟人给杀了吗?</p>

这个问题,也正是袁县令所关心的,只见他猛一抱拳施礼:“王爷,千总大人,请问那位被掳掠的女子,在哪里?”</p>

马王爷的目光,阴冷的扫射了过来,每一个被扫到的人,都忍不住浑身发冷。</p>

“啊——爹,杀了她,杀了那个贱人!爹——”,又是一连声的长叫,声音凄楚又尖利。</p>

只是,这一刻,马王爷看到了白老大夫妇,伸手一指阿圆:“你,出去!”</p>

好吧,你厉害,你是王爷!</p>

阿圆狠狠一拽白老大的袖子,两个人就要转身。</p>

“你——留下!”又是一声命令式的呼喝,这次,手指指向的是白承光。</p>

凭什么啊?王爷也看出来自家男人好惹来了?莫不是想要借此加害?阿圆再次全身发紧,死死的拽住了白老大的衣袖,声音尖利起来:“我们是夫妻,不会分开的!”</p>

她的声音,引起了里间屋角落里的一阵响动,袁县令惊愕的“嘶——”了一声。</p>

角落里,缓缓站起一个妇人,似乎刚刚清醒。</p>

丹凤眼的眼梢儿微微的向上轻挑去,眼珠子水汪汪的黑白分明,又透着流转的光彩,右侧的下眼角处,一颗嫣红的小痣若隐若现,从面相上来说,这种痣美而纠结,叫做“伤心落泪痣”。</p>

尽管从额头到身上的被扯破的衣衫,都被迸溅上了血痕,她的美,依然怵目惊魂。</p>

她的手里,还死死的握着一把半明半暗的利器。</p>

那明的,是刀刃,那暗的,是逐渐干涸的血迹。</p>

那就是阿圆丢到马车后车厢的——弹簧刀!</p>

白老大的大蒲扇,忽然回握住妻子的小手,尽管,这个傻呵呵的汉子根本想不明白,为什么自家媳妇的随身之物,会落在一个陌生的女人手上。</p>

袁县令扭头对外面喊道:“来人,把受害人带回县衙!”</p>

马王爷阴冷的威压终于被打破了,他向前一步,伸手一拍袁县令的肩膀:“这妇人——伤了我家孩儿!不能带走!”</p>

“哈哈哈哈——”,袁县令仰天大笑,笑得豪放又凄凉,让人闻之落泪。</p>

“王爷,你家的公子抢掠民女,莫非民女就得束手应从,被残害也反抗不得?马王爷啊马王爷,枉我袁必孝一直以为王爷是个奉公执法的贤明王爷,却原来只是因为没有牵连到自家孩子身上!请问王爷,你家的儿子不能受伤害,难道老百姓家的妇人就能随意凌辱吗?”</p>

难道老百姓家的妇人就能随意凌辱吗?难道老百姓家的妇人就能随意凌辱吗?</p>

这句逼问,令马王爷的身体踉跄了一下,大手掌从袁县令的肩膀上垂落了下去。</p>

一个呜咽一般的声音,宛如从地下发出,这是一个父亲痛苦的嘶吼。</p>

“这妇人——这妇人伤了我儿的——下体——,战场还怎么去?我儿甚至不能再——”!</p>

满屋肃然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