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炸死他们!郡主,炸死他们!我儿地下有知,也不会怪爹心狠!”老人家双膝跪地绝望的捶打胸口,在强盗手里失去清白的女子,即便是救出来也难以继续做人,更别谈什么婚嫁的可能了……</p>
阿圆的眼睛里面也在喷火,不仅仅是因为强盗的肆虐,更多的,是为了这两个做父亲的如此愚昧……</p>
“你两个瞪大眼睛看一看,这件粉红衣服的碎片是我家小弟齐子玉的,根本与你们家的姑娘没关系,即便是她们真的受到了伤害那又怎么样?只要活着就是最大的运气!如果你们认为把闺女救出来了也会有辱门风,那我现在先把这两个女孩儿买下来,从此刻起,她们生是我的丫鬟,死,也是郡主府的冤魂,跟你们毫无关系!”</p>
巴子从怀里抓出一把碎银子,往地上的老汉手里一搡:“拿着吧!这是你们卖掉闺女的钱,你们当爹的没本事保护孩子,还生怕孩子给你丢了脸,我们郡主不怕!”</p>
两个老汉哭不下去了,木呆呆的望着手里的碎银子,为什么这位郡主的想法跟别人不一样,按照最传统最贞烈的女人思维,即便是被从贼匪手里解救出来,女子也要即刻投缳自尽,才能得到世人的一致承认。</p>
阿圆深吸一口气,指指坍塌之后的其中一个地道口:“贼匪应该就在这里做了隔断,用木板和泥土填补的严严实实,所以,我们的烟攻不进去,爆炸的效果也很少波及,里面应该就是贼匪的老窝儿,我们的人应该也还在里面,不能用炸药了,换水淹!”</p>
经过了刚才那么一番爆炸的教训,此刻的卢千总也蚱不起来翅了,只会点头应诺。</p>
百姓们被重新排列队形后,安置到了距离河边最近的地方,衙差位于中间,护卫和骑兵在地道口最前方,一个个木桶木盆开始传递……</p>
张大山和巴子继续紧紧跟随阿圆左右,如果所料非差,河水灌进去,贼匪必然会冒头儿决一死战,郡主的安全需要严加防护。</p>
“郡主,用炸药炸死贼匪是最稳妥的法子……”,胡县令凑上来声音低低的提议:“我知道郡主是可怜那三个被掳去的乡亲,可是这般面对面的跟贼匪冲击的话 ,我们的这些人也可能会有伤亡。”</p>
胡县令这话说得挺明智的,只需要观察这地道的修缮工程,就可以推测到这些贼匪很强悍,据说邻县的豪富家庭其实也丢了不少金银财宝,不过是一直把人口的失踪当成是老天爷的指示,跟偷盗没有联系起来罢了。</p>
阿圆微笑,脸上的土尘还很厚,笑起来挺沉重的。</p>
“胡县令,最主要的原因是现在炸药所剩无几了,只留一个瓷瓶子底儿,骑兵早说了,这些炮竹,就是朱阳县杂货铺子里面所有的存货。”</p>
“哦,这样啊,可惜可惜……”,胡县令摇头晃脑,没看到郡主大人撇了撇嘴角儿。</p>
自己的弟弟还在地道里,怎么能继续用炸药轰炸?这东西有多危险已经看到了,丢进去谁也活不成!</p>
其实这瓷瓶子里面黑火药装的满满的,不到最关键的时刻,阿圆不会把它丢出去。</p>
“那——我马上派人去相邻几个县城收购炮竹,万一——还能用得到呢!”胡县令这猪脑子真是不笨,一转眼就有了新的主意。</p>
阿圆点点头又送上一个笑容:“还要烦请胡县令做好百姓和军士们的保密工作,别让炸药的做法流传出去,我今儿就给万岁写信,告知他朱阳县令的丰功伟绩,万岁肯定欢喜炸药的用法,到时候,胡县令封官进爵是一定的。”</p>
其实这也是阿圆顷刻间立下的心愿,让大宋早早的学会把黑火药用到战场上,免得有一天,再次发生华夏人民的人间惨剧。</p>
火药本来就是华夏人首先发明,却由西方人率先拿它造炸药,华夏人只拿火药做鞭炮,结果是西方人用枪支大炮教训了玩鞭炮的华夏人……</p>
小皇帝既然能想到偷偷利用吴路和白承光在祁阳练兵,心中必然是不恐惧战争的,甚至,还有可能率先对虎视眈眈的敌国发难。</p>
胡县令的猪脸顷刻间五官胡乱的动弹起来,然后,又迅速的回归平静,对阿圆拱一拱手:“郡主抬爱了!胡某这辈子在官场上不会有什么大的建树了,这炸药的威力也是由郡主一手操作的,胡某不贪功,只愿此番能还我朱阳县一个清静太平的世界就好。”</p>
这一刻的胡县令,黄土满面的猪脸上多了几分纯正,接触的时间越长,就越会觉得这个人其实很有可取之处,只不过生的太丑,很容易让人一见就判断成一个反面人物而已。</p>
人的外表与内心相符合的其实不多,有时候越是器宇轩昂英俊潇洒的男人,可能肚子里越是一堆腌臜货色,有时候容貌丑陋个头儿也猥琐,却可能偏偏是胸怀天下成就事业的人。</p>
可惜人类总是不由自主的就会去选择相信前者鄙弃后者,以貌取人,自古如是。</p>
“胡县令且安心,当今圣上不是一个拘泥条陈的人,你的才能,他一定会看在眼里。”(未完待续)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