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奕昀也笑着叫了声:“大哥。”</p>
笑容如常,语气如常。白莫离放心了。</p>
“才用了午膳,就来大哥这里坐会儿。大哥用饭了吗?”</p>
“也才用。”</p>
二人说笑着上了台阶,卫昆仑则是站在了廊下,黑脸一沉,瞥了方才传话的小丫头一眼,就吓得她连忙退下了。</p>
到了里屋,绵绵自然给二人行礼。却也不离开,就懒洋洋的坐回了原位。</p>
白莫离心里稍松,有绵绵在,好歹身边也有个帮手,也便于应付突发的状况。反正她也是出身青楼,做事懂不懂规矩都已无所谓了。</p>
在八仙桌旁坐定后,不等下人上茶,沈奕昀就笑着开了口,“其实我来是有话想跟大哥说。”</p>
“你说。”白莫离双臂搁在桌上,身子前倾,眼神专注,显得十分认真尊重。</p>
沈奕昀复杂的看着他的脸,轻声道:“大哥,你说这世上为何会有如此相似的人呢?”</p>
白莫离一愣,不明所以的笑着:“人与人相像的自然也是有的。四弟,你遇上什么麻烦事了?”</p>
“是啊,一个天大的麻烦。”沈奕昀望着白莫离笑,笑的很苦涩:“大哥,你说自从你我二人相遇至今,弟弟待你如何?”</p>
白莫离心里一紧,不动声色笑道:“很好啊,怎么这样问?”迟疑了一下又道:“是不是弟妹说了什么?”</p>
沈奕昀却不回答他,轻声道:“我一直当你是亲生大哥一样,好吧,就算你不是我的亲哥哥,你我结拜了一场,也该真诚以待才对。我想不到你会是这样的人。”</p>
“默存,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?”白莫离急切的解释:“你可不要听云氏乱说,女人家的妇人之见,能有什么大见识。”</p>
“阿圆的娘,是你杀的吧?”</p>
沈奕昀清越的声音一出,屋内瞬间寂静。白莫离张口结舌,刚要开口,沈奕昀又道:“你为了让我对你心存愧疚,所以才动手杀了阿圆娘,我那时候是有多傻,怎么连旁人都看得出你有问题,我还没有看出来,还掏心挖肺的对你。白莫离,你每每在我面前演戏的时候,就不觉得良心煎熬?哦,我忘了,你为了权势,老婆都能杀,儿子都能利用,还在乎什么?”</p>
“默存!”白莫离站起身,就要去握沈奕昀的肩膀,“你我是亲兄弟啊,我……”</p>
“亲兄弟?”沈奕昀不见动作,依旧坐在绣墩之上,身子却向后挪了一段距离让白莫离的手扑了个空,颜色也变的嘲讽,冷笑道:“罢了,与你这种人,我还费什么唇舌,难道说的话还能再给你机会传给皇上?”</p>
白莫离心头一跳,还预解释,沈奕昀已经扬声叫人。</p>
虚掩的门被推开,卫昆仑带着那十名护卫冲了进来。</p>
白莫离眼见事情不妙,夺路就要逃。卫昆仑平时与英姿动手,自然打不过自家媳妇,此时却一个闪身拦在窗前,与白莫离战在一处。</p>
白莫离心已经跌落谷底。这些人动手,他就没有不反击的道理。他只要一动真功夫,就真的是不打自招了。眼角余光瞥见绵绵还自在的坐着,顿时气结,难道她还想看着他被抓被杀,然后她自动顶上他的缺吗?</p>
就算要死他也要拉个垫背,不能便宜了这个小浪蹄子!</p>
“绵绵你还不帮忙!”</p>
绵绵嗤的一声笑,竟悠哉的捻起一颗蜜枣送入口中。</p>
白莫离没见绵绵帮忙,又没见沈奕昀的人对绵绵下手,哪里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?想骂人,现在又不是分心的时候,自己能否逃脱还是一码事,白莫离的额头就见了汗。</p>
双拳难敌四手,屋里虽然地儿窄施展不开,白莫离仍旧是被卫昆仑等人给擒住了。</p>
沈奕昀道:“堵着他的嘴,绑结实了带走。”</p>
“是。”卫昆仑应声,几人三两下将白莫离外袍撕了,团城一团堵了他嘴巴,又拿了绳子将他五花大绑起来,抬了出去。</p>
绵绵一直冷眼旁观,这时才道:“我就知道那蠢材这么做定会惹恼你,他要是不去打夫人的主意,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天儿。”</p>
沈奕昀只“嗯”了一声,道:“你不必担忧,我不过除掉一个探子罢了,皇上就算发现是我做的也不会动我,你回话时候只说什么都不知道,就说他去寻花问柳,之后就失踪了。”</p>
“四少爷,这样说皇上未必会相信。”</p>
沈奕昀笑道:“就算不信,皇上至少也该懵了,只要摸不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,就不会轻易动手。咱们的皇上行事可稳妥着呢。”</p>
“我知道了。”绵绵颔首。</p>
沈奕昀举步往外走,到了门前才说了声:“辛苦。”</p>
绵绵的心情就因为这两个字,骤然如春雨润物,雨后天晴一般爽朗起来了。</p>
客院中的人早就被卫昆仑在外头打发了下去。抬着白莫离只穿过一个院墙,又向前走了不过一个小巷。就到了伯爵府的后院。左右瞧清楚,确定没有外人旁观,卫昆仑就领着手下将白莫离带进了假山后头的暗道,一路下台阶,到了藏在下头隐秘的地牢。</p>
白莫离嘴被堵着,身子捆绑,眼看着这他如何都没有查探出来的地牢,惊恐的瞪圆了眼睛,呜呜的挣扎叫唤。</p>
从明面上被带到了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,他还哪里能活命?命都没有了,还如何升官发财?</p>
人如同沙袋一般被丢在潮湿的地上。</p>
白莫离扭动身子,像一尾离水的大鱼。</p>
眼看着面前的光亮被挡,一双皂靴停在眼前,在往上能看得到细棉布的袍角。白莫离连惊呼都忘了,心也凉了。</p>
沈奕昀蹲在他跟前,笑道:“白莫离,你说当时你将剪子插进你老婆脖子里时候,她疼不疼?”</p>
“呜呜!”白莫离又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。(未完待续)</p>